郁祐咽下口中酥餅,拿帕子抹了抹嘴,「只怕是未必。」
他府上還住著個大。麻煩呢。
說什麼來什麼,老管家來傳話,說廂房裡那位醒了。卻是不肯用早膳,也不讓人近身搽藥,非要見豫王殿下。
郁祐裰了裰衣襟,「走吧,去瞧瞧這位謝小將軍又玩什麼花樣。」
廂房裡,謝詔虛靠在榻上,面色還是有些慘白,目光陰沉沉的沒有什麼生氣。單薄的寢衣裹著纏滿紗布的身子,腿上是厚實的錦被。透出幾分無家可歸的可憐樣。
門從外被推開,他猛地抬頭,目光在看到郁祐的一瞬從陰沉變得哀婉憔悴。
「咳,都先下去吧。」郁祐從懷恩手中接過食盒,放在案上。不卑不亢地道:「碰巧路過,大夫說你的藥煎好了,本王給你帶來了。」
謝詔張開乾裂的嘴唇,喑啞道:「我以為殿下並不在乎我的死活。」
人醒了,開始翻起舊帳來。
郁祐理虧,不同他嗆聲,端著藥走到榻前。
「一日三服,一副要煎上兩個時辰,你若不喝,可就沒有了。」
謝詔微微別開臉,碗沿擦過他的嘴唇。
「殿下其實一點都不想瞧見我吧,又何必勉強自己。」
「……」郁祐覺著自己面前的不是什麼神武非凡的少年將軍,而是個為情所傷的怨婦。
郁祐沉了口氣,凶道:「你到底喝不喝。」若是這傢伙再矯情,他就把人丟回謝府門前。讓謝昀給他這好三弟辦喪事。
謝詔同他的目光相碰,明白了郁祐不是在虛張聲勢,皺了皺眉,「喝的。」
他抓著郁祐的手,將那一碗藥湯悉數灌進了口中。然後邀功似的看著郁祐。
「你打算鬧到什麼時候?」郁祐避開了他的目光,將空碗放到案上。
「殿下覺得我是在鬧?」
「……你是謝氏嫡子,大周將帥,難不成真想當個斷袖與家中決裂麼?」就算他肯,陛下也不會答應。昨日的事便是再怎麼瞞也不可能不走漏一絲風聲。像謝氏這樣的人家,流言蜚語無異於陰刀暗箭。
謝詔慢慢坐直了身子,言辭卻是堅毅,「我鍾情於你,自然想堂堂正正地同你在一處,斷袖沒什麼不好。與其懊悔一生,不如放手一搏。」
「若是殿下當真厭棄我,謝詔自會離得遠遠的,不叫殿下有一絲一毫的心煩。可殿下心裡還有我,卻故作灑脫處處退避,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