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為何這般生氣地跑了?」
「因為我欺負他了。」謝詔如實答道。
陳阮秀眉一緊,「可詔哥哥不是喜歡他麼,喜歡一個人為什麼要欺負他呢?」
謝詔扯了扯嘴角,有些無奈,「因為我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喜歡我。」
「阮阮不懂。」
「不懂也無妨,阮阮不用懂。」
陳阮宛然一笑,帶了幾分不屬於這個年紀的稚氣,「嗯,反正阮阮有表哥,表哥也喜歡阮阮,我們是要成親的。」
謝詔朗聲笑道:「好啊,那你們成親之時我一定送份大禮。」
豫親王殿下想來是被氣的不輕,借腿傷為由拒了好幾場幾場宴遊,賓客帖里都有謝詔二字。
直到繼位的大禮將至,依照禮制,要在北郊圍獵祭祀,宗室子弟和三品以上重臣皆需出席。
當日郁祐穿著一身的白金束身裘裝,頭戴金鑲玉冠,雍容華貴地往那一站,很是惹眼。身旁還跟了小德和陳袖。
謝詔站在遠處,兀自瞧著,挪不開眼。
「眼饞了?早幹什麼去了,非要整這麼一出。你若是一回來便將人擄上榻,你儂我儂地訴一番相思,早就如膠似漆了。還用得著在這兒偷看?」謝昀捏著酒樽,一面放肆地調侃親弟,一面又朝著某個方向探看,像是在尋什麼人。
「我要的是他明明白白的喜歡,而非若即若離、半推半就。若是不逼得緊一些,他都不曉得自己有多喜歡我。」
謝昀連連咋舌,「你從哪學的這些酸話。」
「同兄長在一處久了,耳濡目染罷了。」
謝昀啞然失笑,稀奇地瞧著這個向來板正的三弟,「你如今是真變了許多。不過二哥得提點你一句,莫要逼得太過了,當心真叫人發了怒,便是追也追不回來了。」
「二哥放心,我有分寸。倒是二哥,盯了那國公家的小公子半晌,怎麼也不上去搭句話?」
謝昀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目光落在那清瘦的身影上,「這不是說錯了話,將人惹惱了麼。」
他放下酒樽,朝謝詔一笑,大步朝前走去。謝詔看見那小公子慌急地就要躲,兩人追到不見人的僻靜處去了。
郁祐自然也瞧見謝詔了,只是目光一轉,看向那都是女眷的席上,不自覺便冷了臉。
先前便有的恩典,參與畋獵的官員可帶家眷一同觀賞。聲威正盛的謝小將軍則是帶了那位傳聞中的小將軍夫人。
陳阮頭一回見著如此恢宏壯觀的場面,睜大了一雙杏眼四處瞧。坐在眾多端莊矜持的夫人小姐中間很是突兀,但她似乎也察覺不到周遭人的目光,還朝著謝詔揮揮手。
謝詔則朝她輕輕一笑。
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
「殿下,這橘子再捏就碎了……」小德謹慎地提醒道。
郁祐鬆了手,拿帕子擦了擦。一個不留神兒,謝詔竟走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