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我能不能不去。我肚子不舒服。」
「糊塗東西說什麼呢,那帳下坐的是君和攝政親王,要同你比試的是平亂有功的謝家小將軍,豈是你說不去便不去的。」劉尚書眼混跡官場近十載,自是眼光老辣,他盯著劉駿,壓低了聲肅然道:「你跟爹說實話,是不是做了什麼混帳事。」
劉駿低著頭,含糊地道:「沒,沒有。」
昨日從林中回來,他便膽戰心驚,夜半聽著有腳步聲都覺著是郁祐派人來捉他了。也不曉得他們瞧沒瞧見他的臉,若是瞧見了……以郁祐如今的地位,捏死他同捏死螞蟻一般簡單。這會兒謝詔突然要同他比試,這裡頭定然有詐。可他又推辭不得。
「你現下說出來,為父還能替你拿主意。那謝詔可不是好惹的,一會兒上了場為父可就幫不了你了。」
「爹……爹,我不是故意的,」劉駿哭喪著臉,「我真的是一時糊塗,就想教訓一下郁祐,出出氣。」
聽到這兒劉尚書霎時便反應過來,險些被氣死,指著劉駿便罵,「你這個蠢貨!」
他四下張望,把兒子拉到僻靜處,「我說了多少遍,不要招惹郁祐,你鬥不過他,你拿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老夫精明了一輩子,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沒用的玩意兒,你這是要滅我劉家的門啊。」
「爹,孩兒知錯了,但,但他們應該沒有發現。如若不然,郁祐早就派人來拿我了。」
「呸,」劉尚書忍不住啐了一口,「你當人人都同你一樣沒腦子麼,若是沒察覺,那謝詔找你做什麼,真以為他要同你切磋箭術麼。」
劉駿就差哭出來了,「那我該怎麼辦啊爹……」
半刻鐘後,疾鼓擂響,劉駿背著弓走到靶陣中央,對著謝詔行了大禮。
「謝,謝小將軍。」
謝詔兩指一松,那箭矢飛入靶心,分毫不差。他這才轉過頭,回了一句,「劉公子。」
聲音就像是閻王在盤問剛入地獄的小鬼。
「方才試了試準頭,劉公子若準備好了便開始吧。」
「等等,小將軍……」劉駿想著父親的話,咬牙狠心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同你賠罪,萬望小將軍看在家父與令尊共事數載的情分上放我一條生路。」
謝詔故意裝作聽不懂,「劉公子這是何意啊,謝某不過是想同劉公子切磋箭術罷了,哪裡有什麼賠罪不賠罪的。」
「這……謝小將軍,我真的知錯了。昨日我並非是針對你,只是碰巧……」
「不是針對我?」謝詔打斷了他的話,目光銳利,居高臨下地逼問道:「劉公子難道是指昨日林中放蜂害人一事麼?」
「不是害人,我不是……」
「劉公子說不是針對謝某,那便是衝著豫親王殿下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