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賜笑意微凝,「本王也未曾想到他會有如此行徑,比武麼,總會有些磕碰,但想來他也絕不會傷了公孫將軍的性命。殿下你瞧,這最後丟了一隻眼睛的不還是我大齊的人麼。」
「便算是他一時激憤,不小心在袖中藏了藥粉,又不小心撒了出去。可魏王殿下,你分明可以出言呵止,卻站在那兒冷眼旁觀,又是何道理?」
「殿下有所不知,其實此人也非我大齊子民。乃是本王去年北巡,在與北夷交界處撿到的奴隸,見他可憐便帶回了府中。至今還未學會幾句中原話,本王雖有心制止,奈何喚不動他,還請豫親王殿下不要見怪。」蕭賜耍得一手好賴,黑的能說成白的,死的能說成活的,左右是不要臉了。
郁祐忍著氣,「魏王殿下精明,用夷人與我大周將士對仗,贏了算是北齊的,輸了算是夷人的,怎麼都不吃虧,實在是佩服。」
「殿下哪裡的話,本王也是好意啊,沒成鬧出這般的事來。既然豫親王殿下覺著有失公平,不如咱們再比一回。這次由我的貼身護衛出戰,殿下覺著如何?」
眾人的目光不自覺投向蕭賜身後的侍從,那個與謝詔有三分相像的陰沉的少年。
「……」
魏一聞言朝前走了一步,神色不見喜怒,只是奉守蕭賜得命令。
「殿下?」
陳袖正欲上前,被一柄長劍攔住了去路。謝詔示意他後退,「謝詔不才,願意一試。」
郁祐忍不住去瞧他,得到了對方一個安撫的眼神。
他倒不是怕謝詔打不過,對上謝小將軍的劍,誰都討不到好處。
白團兒飛向空中,嘶鳴聲陣陣迴響在眾人耳畔。
「……今日比試已見了血,不宜再比,依本王的意思,不必再試了。」
蕭賜眯細了眼,笑意里多了幾分玩味,「殿下怕什麼,難不成還擔心謝小將軍被本王的這個小侍從傷著麼?還是……」
「比吧。」郁璟發了話,有些憤然,謝詔在場他好似也多了幾分膽,「今日定要讓魏王輸得心服口服。」
「陛下英武。」
他們走到方才比試的位置,沙土上的血跡還未乾。謝詔劍鋒一偏,日光灑落,映射出漂亮的銀輝。相比出生功勳,耀眼奪目的小將軍,少年站在那,不論是身型還是氣勢都要矮上許多。
兩人交鋒,毫無意外,不過幾個回合,謝詔就占了上風。事實上魏一的劍術不差,甚至比謝詔和郁祐想像中的都要好得多。不禁叫人恍惚,從前那個唯唯諾諾,弱不禁風的少年與眼前不顧性命冷靜廝殺的死士到底是不是同一人。
打到二十幾個回合,魏一已毫無勝算可言,謝詔若是想,輕而易舉便可取他性命。方才北齊挑釁在前,現下殺一個侍衛,他們也說不得什麼。所幸,謝小將軍不是那般陰毒狠辣,睚眥必較之人。
魏一手上挨了一記,疼得抽氣,卻還不放棄換了只手,不管不顧地朝謝詔襲去。謝詔皺眉,往他腿上掃了一腳,魏一跪地,再抬頭時寒劍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
「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