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謝詔,見過陛下,皇后娘娘。」他單膝跪地行禮,瞥也不瞥身旁的人一眼。
「愛卿不必拘禮,朕只當你還在南地,前日來報不是說趕不及麼?」
謝詔不卑不亢,那語氣在旁人聽來依舊是淡淡的,「臣想著仲秋宮宴,闔家團圓,該是趕回來同陛下娘娘恭賀一聲。便稍快了些腳程。」日夜不休,跑倒了三匹馬。
豫親王殿下咽了下口水。
「原是這般,這是辛苦愛卿了,快些入席吧。」
謝詔依言轉身就要入席,正好對上郁祐,靜默了一會兒,向他端正地行了一禮,「拜見殿下。」
郁祐只覺著眉心發燙,張了張口,還來不及說什麼,人就飄走了。耍脾氣似地坐到了與他相隔甚遠的席位上。
滿心歡喜揣著團圓餅奔襲千里趕回尹都卻瞧見自家紅杏出牆的南平侯冷著臉,坐在席前,瞧了眼碗裡的團圓餅,皺著眉頭咬了一口。
是紅豆餡兒的。
哼,不過半月未見,便想著給他扣綠帽子?
謝三公子自是受不得這種氣,決心要好好懲治懲治那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郁小王爺。
於是他故意裝作沒瞧見對面席上投來的眼神,十分冷漠地忽視了郁祐的示好。宮宴結束,也不等郁祐走近說幾句話,大步流星地出了宮門,騎著那匹累得半死好不容易歇了幾個時辰又被催著快跑的馬兒回了府。
郁祐坐著馬車回到王府,抬頭看著天上的一輪皓月長嘆一聲。鼓了鼓氣,邁向臥房,果然空空如也。隨即跑到了東廂的客房前,支走了小德,推開了虛掩著的門。
房內昏暗,榻上的人背對著房門,連髮絲兒都帶著怒氣。
謝詔聽見了動靜,閉目不理,隨後身旁的被褥沉了沉。一個暖烘烘的身子拱了上來,從背後抱住了他。
「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怎麼都不回家歇一會兒再去,累壞了怎麼辦?」
「點朱的時候,不早些瞧不見殿下的好姻緣,不累。」謝詔忍著翻身把人摟進懷裡好好揉搓的衝動,冷冷道。
「……怎麼這般小氣啊。」郁祐嘀咕了一聲,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謝詔不為所動,半晌,郁祐輕嘆一聲,拿臉蹭他的背脊,又去親他的耳垂,「詔哥哥,不生氣了好不好啊。」
「我那都是迫不得已,人家姑娘有心疾,我總不能把事做得太絕嘛。後面的那些糊塗話,都是一時情急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稀罕你稀罕得要命呢。」
謝詔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偏是得忍著不笑出聲來。
「我看殿下倒是受用得很,笑得很是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