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味道了。」邢司南無奈道,「就算有,也是我家沐浴露的味道。」
「你家沐浴露……」楚白頓了一下,視線不自然地往淋浴房飄,「好像全被我霍霍完了。」
邢司南財大氣粗,聞言淡然道:「用完了就用完了唄,柜子里有的。」
楚白瞬間就很沒骨氣地單方面和邢司南之前的敲門行為和解了。他邊擦頭髮邊往外走,隨口問道:「花瓶碎片的化驗和分析做的怎麼樣了?」
「已經送化驗室了,最早明天九點前就能出結果。」
楚白點了點頭,有些猶豫地開口道:「我覺得……」
他說完這三個字,又驀地住了嘴。邢司南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麼就說。」
楚白老實道:「……我沒有證據。」
邢司南笑了一下:「現在是休息時間,用不著那麼嚴肅,楚愛卿但說無妨。」
「我覺得,李霞既然敢交代出兇器,說明她一定已經處理過了花瓶。」楚白道,「我猜花瓶碎片上只會發現她的指紋,就算有陳耀的,也會被她解釋為陳耀之前在家裡時不小心碰到的。」
「也可以有另外一種解釋。」邢司南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李霞一人一手策劃的,是她殺了何勇,所以花瓶上才會只有她的指紋。」
「……」楚白鬱悶道,「你看,又繞回來了。」
邢司南失笑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們有必要去趟瀘陽,去找陳耀了解一下情況。」
邢司南嘆了口氣:「你知道這個案子社會關注度很高吧?」
楚白「嗯」了一聲。
「你也知道上頭催的很緊吧?」
楚白又「嗯」了一聲。
「現在人證物證俱全,李霞自己也承認了她的罪行。如果最後陳耀不是兇手,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會毫無意義。」邢司南看著他,目光深沉,「楚白,給我一個理由,給我一個放著大好的結案機會不要,跑去瀘陽繼續跟你折騰的理由。」
楚白被問住了。他垂著頭,水珠順著他的脖頸滑落,沒入寬大的衣領後洇開了一小片深色水痕。邢司南看了一會兒,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目光。
楚白的眼睫毛顫了顫:「……難道你真的相信李霞是殺害何勇的兇手?」
「我不相信。但是楚白,我或者你的不相信是沒有用的。將來在法庭上,法官也不會因為我或者你的不相信,改變他的裁決。」
「那就去找到證據,證明給他們看。」楚白定定道,「即使只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我們也不能忽視,這世界上並不是什麼事情都只講究證據的,還有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