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尔喘着粗气,想着几步就能拐到的家门口,还有家里等待的雌虫,直接没搭理他。
在极短的时间内,莱曼德已经强迫自己适应了精神上的高压,一步步靠近面前的雄虫。
“做什么?”
耶尔警觉地后退一步,看向身前高他一头的军雌,语气冷硬,“要说什么就说,不要靠这么近。”
莱曼德强忍着剧痛低头,看见面前的雄虫黑白分明的眼睛,因为警觉而睁得微圆。
他喉结情不自禁地上下一滚,只是有领口遮掩,看不出来异样。
“说是军事机密不是假的。”
莱曼德压低了声音,直接抛出了一个极其炸裂的讯息。
“……第一军团的现任上将想要这个雌虫。”
耶尔微怔,一个名字突然在脑海中跳出。
现任军部上将,安托艾德卡?
想要西泽?什么意思?
思绪猝不及防被冲击,原先的推测都不复成立,他难得纠结地蹙了蹙眉。
“你到底想说什么?”
军雌却闭口不答,示意了一下旁边被强制征用的咖啡店。
“现在能去好好谈一谈了吗?”
*
在耶尔被拦下的第一时间,西泽就得到了消息,实时转接也逐帧生成,将画面转播到了他光脑上。
他调整了一下耳朵里的精微耳机,里面传来暗中跟随保护雄虫的队长的声音,“目标暂无生命危险,是否需要立刻救援?”
这时,光脑上的画面已经同步加载出来。
屏幕中央的一个军雌正巧往这边偏了偏头,从帽檐下露出挺拔的鼻梁和轮廓锋利的下颌线。
西泽的视线瞬间凝固,原本和缓的脸色覆上一层冰冷寒霜,像是进入了狩猎状态的野兽。
锋锐杀意刺穿温暖明亮的室内,显露出弥漫着硝烟和血腥气的可怖峥嵘。
他还以为自己能忘记的。
但当那张脸再一次出现在眼前,熟悉的窒息感便瞬间浸没口鼻,撕裂内脏的剧痛重新在胸腹间绞起……与记忆中一分不差。
钢筋铁骨的军雌从未畏惧鲜血和死亡,甚至视之为生命的归宿。
只是硝烟与刀锋磨炼意志,那些恶心至极的磋磨手段和无穷无尽的羞辱,却能生生将尊严折断,然后一脚碾进泥里。
身体的痛苦倒是其次,最为难熬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从主星运送到边缘星的行程无比漫长,为保证雌虫不脱水或饿死,狭小的囚禁箱上会开一个孔洞,用来透气和灌水灌食。
想要活命就只能放下尊严,用嘴去接那些劈头盖脸倒下来的馊水馊糜,甚至就连这些食物也不多,只能强忍着饿到麻木昏迷。
而一旦进食就需要排泄,箱子却从来不允许打开,就算拼命强忍,忍到肌肉痉挛痛苦万分,最终也只能带着窒息地哽住,崩溃地屈服于生理反应。
漫长到没有尽头的黑暗、脱水、饥饿、窒息、羞辱……
每一样都是切割理智和神经的软刀子,是不见血却能生生让从战场厮杀出来的军雌精神恍惚的酷刑。
西泽喉结一滚,浓郁的血腥气蔓延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