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冒险者也只是随意处理下伤势,旋即跟着城卫军赶去。
紧握着腰间的佩剑,兜帽下,弗格森的面容沉重,缓步在哭嚎的人群中走过。
走出城墙的阴影,弗格森愣愣的站在原地,低头看去,自无尽高天之上投下的阳光是那样的耀眼,但自己身前却依旧是一片黑暗,人形的阴影仿佛是在讥笑。
“烈阳永恒,无尽的霞光是您的羽翼,赐福永恩,不竭的生命是您的恩赐,唯衪永存,身与心。。。。。。”
平静的声音自他口中低声诵出,这是《赐恩之书》第一卷中的某段,同样是祈光者举行仪式的祈文。
一边低声吟唱着,他一边转身抽出佩剑,看向身后,直面残忍而真实的人间地狱。
随着平静的诵念声在人群中回荡,哀嚎和啼哭逐渐平息,转而响起的是赞颂光辉之神的声音。
长剑在弗格森手中缓缓拔出,银白色的剑身被金色的光芒所包覆,像是将天空中的太阳摘落了放到众人面前般。
待长剑完全离开剑鞘,弗格森持着剑伸手探出,在众人面前缓慢划过。
金色自“太阳”上剥落,散到伤口上,血肉顿时愈合,落在眼泪上,悲伤化作虔诚,飘至绝望中,哀嚎转为平静。。。。。。
伏倒于地上的冒险者起身站起,布满血污与眼泪的脸上悲伤不再,反而挂满了虔诚,狂热,恍若无意识般的在口中诵念道:
“烈阳永恒。。。。。。”
“永恒的太阳是身与心的归所。。。。。。”
“唯侍奉与衪。。。。。”
此起彼伏的祈祷声在城门下响起,有些本就是光辉之神的信徒,但更多的却并非衪的信者,甚至本来信奉母神者也如狂信徒般赞颂光辉之名。
有刚远离的冒险者回头望去,神色震惊而又惶恐,急忙远离弗格森所在。
德文也感到了身后的动静,策马停下,但只是瞥了一眼便喊道:
“看什么看,走!”,随即驱赶战马加快度。
将长剑缓缓推回剑鞘,光辉消散,棕灰色的兜帽之下,弗格森的面色愈阴沉。
光辉之神,永恒的天父,生命之赐福者,修弥。泰勒。
而衪同样是信仰之神,歌颂,赞美,赞叹等的都是衪权柄的范畴,在光辉神殿中,身与心的归所便是将心灵完全交付与神明。
但弗格森不认同这观点,太阳与衪的教士应是光照万物,赐福无尽生命之人,而不是像充满神秘的只会诵念故事的吟游诗人。
而信仰更应是自内心而出的崇拜,不应是如兜售货物般售卖的商品。
但无论如何,这是弗格森唯一能够安抚心灵的能力,还好,没有后续的“传教”,过些时间,这疯狂的信仰自会消散。
无视周围或狂热或虔诚或畏惧的视线,弗格森转身走去。
他的身后,那些沐浴过光辉的冒险者亦步亦趋地跟着。
。。。。。。
北城墙在简单的修复后树根盘绕,略显狰狞,若原先的城墙是屹立于边境的战士,那现在,它更像是遍布血痂的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