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有钱吗?
“那些钱不要用在我身上,但至于你用不用,那不关我的事,我也不关心。”周念连续说完几句话,就累得开始喘气
。
这是她和冉银之间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她不会花一分赔偿金,不论是吃穿用度还是学费,亦或是看病的钱,她都不会花。
至今为止,她用的都是以前画画得奖的奖金,还有卖画作所得。
总之不会用靠诈骗得来的死亡赔偿金。
冉银打开盒饭,平静地说:“七斤,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之前的积蓄总有花完的那一天,花完了怎么办?那就不生活了?还是说不给你看病了?”
“不看了。”
周念疲倦地闭上眼睛,“真到那一天,让我去死就好了。”
对她来说,死亡不是一件什么可怕的事情。
是解脱。
是新生。
是逃亡到理想国度的唯一火车票。
约半小时后,吃完盒饭的冉银还不愿意离开,说要等她今天的液体输完以后再走,怕她睡着留意不到。
周念很坚持,说:“我自己会注意。”
她只想一个人待着。
无奈之下,冉银只好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周念一个人,静得可怕,能听见吊瓶里的点滴声。
她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那双冷漠无情的眼。
一瓶墨水打翻在天上,迅速晕开,晕出黑夜的底色。
晚上十点多,周念终于输完最后一瓶药水,拔针时,护士说:“还不困的话可以下床走走,你都躺一天了。”
周念轻声说了个好。
等护士离开,周念慢吞吞地掀开被子下床,她现在行动速度就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稍微磕着碰着都痛得钻心。
常规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肥大,随着每个动作,多余的布料都在微微摆动。
周念来到床头柜前,拿起上面的一个小水壶。
水壶是她自带的。
到厕所里给水壶装了水后,周念又回到病房中,重新回到床头柜前。
她举着水壶给柜子上面的一株植物浇水。
粉红色的花盆,松软的泥土里生长着的植物是深浓的绿,有着宽厚肥壮的叶片,一簇一簇地挨着。
被叶片拥在中间的是,是几颗团在一起红色果实,浆果形状,红得特别喜庆惹眼。
养了这株万年青四年,这还是第一年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