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床,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个蹲厕的坑白晃晃地浮在暗色里。
倏地。
房间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周念的心脏停跳一秒。
看向角落里起伏着的阴影,周念放缓呼吸,用一种难以置信的
语气开口:“不要告诉我,那个是……()”
是他。?()_[(()”
卢国强短短的两个字,把周念脑中高悬着的那根神经掐断。
周念歘一下站起来,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屏幕。
她需要看得更加清楚。
等走得更近,周念看清楚,瑟缩在屏幕角落里——也就是在房间黑角里的鹤遂。
他没有穿衣服。
在那样的暗里,他的皮肤白得相当醒目。
蜷在角落里的时候,他的颈骨和肩胛骨都微微浮凸着。
少年身上连一条内裤都没有穿,残忍地被剥夺最后一丝尊严。
“才被送进善进的孩子都会被扒光衣服关小黑屋。”卢国强说,“他们不是在教育学生,而是在训狗。”
“……”
音落,小黑屋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周念看见一个穿着暗绿迷彩服的男人走进房间,手里拿着一根长钢棍。
看见那么长那么粗一根钢棍,周念的心也跟着紧了。
听见脚步声的鹤遂抬头,撑在地面的五指张开,手背青筋毕现。
那是一个蓄势待发的姿势。
“周念在哪里?”鹤遂声音嘶哑地问。
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周念鼻尖一酸,把要哭的冲动往下压。
教官拿着钢棍踱步到少年面前:“不管你要找的人是谁,你暂时都见不到了,但也不是代表永远见不到,等你改造好了,知道如何感恩父母,学会好好听话以后,你就能出去见想见的人。”
沉默一瞬。
角落里的少年再度抬头时,狠厉已经在眼里尽显,“她还在火车站等我,放我出去。”
教官只是冷笑。
突然,少年撑在地面的手指骤然用力,整个人暴起冲出,像只狼一样直接冲教官突脸攻击。
他照着教官的脸重重挥打一拳。
顺势夺过教官手中的钢棍,高扬,用尽力气朝教官脑袋挥去:“我——要——见——她!!!”
那一钢棍用尽鹤遂的全部力气。
教官凭本能抬手一挡,剧烈的震响后,发出凌厉的惨叫。
要是不用手臂挡一下。
那一棍,鹤遂可以直接把他的头骨敲碎。
毕竟他是彻头彻尾的疯狗,咬人从不眨眼,血液里流着旷野的风。
教官痛苦地□□着倒地。
鹤遂拿着钢棍快步朝外走,可刚走到门口,身形猛然僵住。
他开始缓慢地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