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荀「嗯」了下。
溫水過喉,帶走不適。
他正把水杯放下,就見余歲這會兒抬起了頭,直愣愣盯著那隻一次性紙杯。
「你剛拿的是前面那隻,還是後面那隻?」余歲問。
這問題有點像:「你掉的是這把金斧頭,還是那把銀斧頭呢」
黎荀:「前面的,怎麼?」
「哦……沒什麼,那是我喝過的。」
結合方才的廣播內容,余歲斟酌開口:「咱們好像通過口腔接觸傳播了。」
黎荀:「……」
第37章
不知道是大家的心理作用,還是流感真的悄無聲息地來臨了。
自從周一廣播站宣傳過後,學生們紛紛開始感冒咳嗽,淌鼻涕水。
余歲當天回去就被壓著喝了包感冒沖劑,之後幾天又泡維生素泡騰片,在黎荀的監督下,病毒似乎沒有大駕光臨。
周五,雨。
十月的天氣跟他媽秋女士的情緒變化一樣,翻臉比翻書還快。
昨天還見了太陽,今天就下起了雨,讓人措手不及。
「天氣預報寫的明明是多雲,有風。」曹方看著窗外的天氣說,「這是多雲的樣?鬧呢。」
「我感覺我穿一件外套都有點少,褲腿空蕩蕩的,應該穿件秋褲。」
寢室里溫度高,余歲沒法感知室外的溫度,但看著滴滴答答的雨珠飛過陽台欄杆,打著窗台的時候,他問:「這麼冷嗎?」
「不是一班的冷,而是二班的冷。」曹方牙齒打顫,從縫隙里擠出這句話。
「黎荀怎麼還沒起?」
平時應該第一個起床洗漱的黎荀,今天卻遲遲沒有動靜,曹方能醒過來完全是因為鬧鐘響了。
所以他問了一嘴。
「嗯?」余歲從上鋪探出一個腦袋。
下鋪的人睡得似乎有些沉,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但黎荀恍若不覺,平躺著,頭髮散落在枕頭上,微亂。
不是夏季的炎熱,額角碎發卻被汗淹濕。
察覺到不對勁,余歲吊著脖子,輕聲問:「你醒著嗎?」
安靜地等了一會兒,他看到黎荀嘴唇動了動。
「醒了。」
聲音粗糲得像是有砂礫摩擦著嗓子。
余歲皺了皺眉,踩著梯子從床上爬下去,還沒等他發問,曹方就先咋咋呼呼地過來:「我去,學神你嗓子咋變電音了,你說聲寶娟看看?」
黎荀:「……」
默了默,他沒搭腔曹方的話,只想問句幾點了。
但是話音到嘴邊,一隻帶著稍許涼意的爪子就已經「啪」地貼上自己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