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四皇子楚贞,母为皇贵妃,本是小官之女,颇受帝王宠爱,早在多年前,帝王年轻之时就不受大臣的反对,封为当朝唯一的皇贵妃。
四个皇子,立储之争,随着皇子年岁渐长,已然成了朝廷大事。
萧灵隐就听恩师说当朝圣上迟迟不立储,贻害无穷。
按照前朝或者以往惯例,自然是嫡长优之,可惜当朝皇后无子,皇长子又不受帝王青睐,立储之事就这么一次次拖了下来。
萧灵隐对此并无过多看法,在他看来,皇子选谁继任太子,并无过多事故,关键在于早早确定人选,稳定朝政,避免小人借机行事,扰乱朝纲。
按照恩师所言,朝中老成持重的大臣多是支持早立皇长子为太子,如不出例外,皇长子立为太子应是铁板钉钉之事。
“唉,这次事情,倒是让人意想不到。”方文彦叹了口气,接着出声说道,“皇长子性情温和,虽无过多才干,但已是太子的得力人选,朝中上下除了少部分,大多也都支持立长子。只可惜,生母既去,圣上点明是要等皇子守丧期而过,再行决断。”
萧灵隐听了也是颇有几分耐人寻味之意,皇子生母去的未免太巧。
“立储之事,一拖再拖,后患无穷。”方文彦整了整颇有几分褶皱的青色长袍,叹息道。
萧灵隐留下吃了顿饭后,尽管方文彦挽留再三,还是推辞了住下的建议。
他表明自己打算再过几天就寄居佛寺,以备来年的春闺。
方文彦听了后,大加赞赏,又当场问了他不少问题,考校他的学问,萧灵隐依次作答,言辞流利,观点精巧而富有新意,方文彦脸上又是一副后生可畏的模样。
临行前,多加嘱咐他好好读书备考,又道他虽功底深厚,学识充沛,但春闺能人异士,高手层不不穷,万万不可小觑,平日里要多加温习功课,不可贪玩过多。
这样的嘱咐倒也符合常理,京都繁华,不少偏远地方过来赶考的士子来了京城后流连忘返,多是欢笑嬉闹,或是邀着作诗结社,郊游踏青,更有不少沉醉于风流韵事,无法自拔。
出了方学士那三进四出,布置的精巧别致的大宅院,走在京城街道上的萧灵隐倒是松了口气。晋朝不像前朝规矩繁琐,而是颇为灵便。
早在二十年前,便取消了宵禁。
因此京城夜晚,人间烟火不断,夜市上人流紊乱,一些在朝为官的士子们下了班,完事后也多成群结队或是酒楼品茶,或是街道吃着夜宵,因此夜晚街上热闹非凡。
此时又正逢端午佳节,萧灵隐提着手中方学士赠送的肉粽和蜜豆粽,走过繁闹的街市,回到了旅馆后,才坐在床边休息片刻。
夜晚,事毕后又连忙点起灯膏,伴着昏黄的灯火,手执毛笔,在微黄的纸张上记载今天一天生的事情。
狼毫轻点,随着笔势运转,一片沉稳出众,雍柔雅致的小楷浮现。
写好后,他放在行囊里,又换好衣裳,这才躺在床边。
对着窗外透进来的月色,萧灵隐又读了几篇脑中早早记住的古诗,这才缓缓闭上双眼,沉沉入睡。
第二天一早,躺在床上的男人睁开双眼,起身梳洗,整理衣裳。
拿着昨日行囊里放好的纸张上明显的字迹,他认真读了读,黑浓的眼珠里带着几分叹惋。
这时候的直接果然又像从前那样去了恩师的好友方文彦那里,看到小桌上被粽叶包裹的粽子,他淡淡一笑,许多年了,再也没吃过方学士家里的肉粽了。
方学士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因为和当朝如同前朝宰相一职的同平章事于真政见不和,贬谪北方大名府。终此这一生,就这样留在了大名府,再也未回到这繁华的京都。
晋朝初创之时,分权宰相一职,先立同平章事一职代替宰相,后又立参知政事一职,为副相,辅佐宰相,但到底同平章事的职权也有所减轻了。
带到他后期执掌朝政,成为当朝独一无二,恢复了宰相称号的权相时,那位方学士早早已去,独留一双儿女。
五月初五,端午佳节,盆栽绿艾,瓶插红榴,吃粽子,戴百锁。
京都水运便利,南北交汇之地,各方人物汇集其间,便逐渐形成了南北合流的趋势。
因此喧闹的夜市上,热气腾腾的炊饼,馄饨面,荷叶饭,香酥鸡等各方小吃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