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梁东言朝机构老板点头:“还是一周吧,这周您尽快找其他的音乐老师。”
梁东言话音落下后,姜阈的唇角才勾了勾。
机构老板颇有些气急败坏地走了,姜阈松了口气,不再绷直坐着,他缓缓靠在沙上,转头看梁东言。
梁东言也看向他,晚了快半小时地问:“怎么来了?”
姜阈盯着梁东言,眼睫颤了颤:“人家喊你来喝酒你就来?”
“来之前不知道是喝酒,再说。。。”梁东言抿唇,不敢说下去。
“再说还想继续拿一百五一小时,对吧?”姜阈好气又好笑。
梁东言垂眸,复又抬起眼:“一周后真不干了?”
“东吴也有这种机构。”姜阈沉默片刻,又说:“你下周去试个课,没问题的话,直接在东吴上,省得来回跑。”
梁东言眼睛亮了下:“真的?”
姜阈点头,其实东吴有音乐类艺考培训的机构很少,他只找到一家,还是通过以前某个补习老师问到的。
那机构规模很大,里面的老师都是做了很久的,姜阈问的时候其实不招人。
但姜阈拜托了那老师,问她说能不能先让那男生试试看,如果通过了,他可以少拿一些课时费。
总归都不会比一百五少了。
“你是怎么来的?”走出酒店时,梁东言打算打车去高铁站,姜阈朝他摇头,酒店门口停了辆出租车,是东吴的车牌。
“打车来的。”姜阈拉着梁东言过去,他包了这师傅的车,让他送自己一个来回,因为中间需要等待一会儿,便答应多给一百块钱。
梁东言和姜阈坐进车里,夜色下姜阈的神色有些疲乏,梁东言看着他,想起刚刚开门那瞬间,自己看到姜阈的反应。
像是看到了神兵天降,无法相信、却又震撼无比。
梁东言准备从酒局离开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还是清醒的,可以一个人回去,别人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可姜阈出现时,他突然间就好似真的没了力气、也站不稳了,他觉得头晕、觉得浑身不舒服,他需要姜阈带他走、需要喝一杯姜阈特地从东吴带给他的热茶。
“看什么?”姜阈转向他问。
我好像离不开你了,梁东言怔怔地想,他眼中泛热,坐得离姜阈近了些,握住他的手。
“你爸妈知道你出来吗?”梁东言问。
姜阈摇头,闵萱这几天出差不在家,姜秉泽晚上有应酬,他出去的时候还没回,晚点就算回了,基本都是倒头就睡,绝不会去开他的房门。
出租车在零点前到了东吴,停在了三堡街南楼门前,姜阈靠在梁东言肩上睡着了,他最近没有周末的概念,休息日比平时起得更早,基本都是补一天课或者做一天题。
“师傅,多少钱?”梁东言压低声音问。
那师傅报了个数字,梁东言扫码付了,然后捏了捏姜阈的手指,在他耳边轻轻喊他。
姜阈的睫毛颤了颤,困意惺忪地睁开了眼睛。
“到家了。”梁东言温声道。
姜阈盯着他,缓了片刻才点点头,和梁东言一起下了车。
只是下车后,姜阈一直站着不动,似乎是没打算回去。
梁东言以为他还没醒透,想送他到小区门口,姜阈却摇了摇头。
梁东言那温馨无比的“到家”二字让他一瞬清醒了,那瞬间他对这个地方的厌恶几乎到达了顶峰。
他悠悠盯着不远处的万科府,只觉得冰冷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