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姜阈这一提醒梁东言才想起来,他朝姜阈前面的抽屉抬了抬下巴:“我那儿有副眼镜,可以拿给我吗?”
姜阈打开抽屉,抽屉边缘有个木色镜盒,打开,里面是一副无框眼镜。
姜阈先用镜布把镜片擦了一遍才递给梁东言,梁东言戴上才道:“我有点散光,这眼镜就是配了晚上开车用的。”
姜阈看着梁东言:“我记得你高中视力很好。”
梁东言点头:“刚入行那会儿显示器看得多,没注意眼睛。”
车里安静了会儿,梁东言忽然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你怎么还看着我?”
姜阈迟钝两秒才转过脸:“没见你戴过眼镜,有点陌生。”
“不适合我对吧?”梁东言问。
“没有。”姜阈道,他注视着漆黑的、一点一点被车灯打亮的前方,语气平静:“挺好看的。”
梁东言下一秒就想打开镜子欣赏自己,姜阈咳嗽一声:“专心开车。”
“那你别夸我呀。。。。。。夸了还不让看。”梁东言小声抱怨,姜阈假装听不见,继续提醒梁东言前面路段的情况。
十一点半,车子驶入东吴的高路段,大约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到浦东。
月亮高高悬在天空,不算很圆,但又大又明亮,这个路段外是东吴市区,周围被市区的灯光打得五颜六色,深夜忽然不那么寂静了。
“白昼。”梁东言忽然来了句。
姜阈看向周围,高的路牌、两旁的隔音墙在这一刻都看得清清楚楚,于是他拿起手机,拍下这一段路。
“那电影我看了很多遍。”等姜阈拍完,梁东言才继续出声。
姜阈收起:“是吗?”
“嗯。”梁东言没有表情时显得冷淡,抑或是这一刻他的情绪就是低沉的:“真的很讨厌。”
这是梁东言第二次直白清晰地跟姜阈表达他对那部电影的看法。
姜阈一直知道梁东言的态度,他低了低头:“那还看那么多遍吗?”
“你刚回来那会儿,我找不到机会见你。”梁东言声音沙哑:“所以就看电影。”
姜阈心脏软、声音更轻了:“不喜欢就不看了,以后要见我给我打电话就行。”
“打电话你就和我见面吗?”梁东言勾了下唇,问他。
“嗯。”姜阈抬头,笃定地允诺:“见的。”
梁东言镜片后的一双眼睛弯了弯,面色明快起来。
此时车子已经接近上海边缘,距离梁东言飞机起飞的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凌晨零点四十分,梁东言和姜阈安全抵达浦东机场。
这个点的机场人很少,施卓远和梁东言工作室的另外两个同事已经带着梁东言的行李进了候机厅,只等梁东言过去一起上飞机。
“我家的导航已经给你设好了,点这个按钮也可以语音输入。”
车里,梁东言把车钥匙给姜阈:“慢点开,夜里车少,很快就能到。”
“好。”姜阈接过钥匙,他跟着梁东言下了车,进入驾驶室前忍不住道:“上了飞机就睡吧,眼睛熬红了。”
初春的夜风不似冬天那么凛冽,梁东言勾唇,冷不丁问:“那还好看吗?”
姜阈停在车前,机场磅礴的、氤氲而出的灯光将梁东言整个人勾勒得愈高挑挺拔,他悠悠看着自己,很是闲然,似乎根本不着急赶飞机。
姜阈理所应当地点头,和梁东言在赶赴了近四个小时的凌晨机场前对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