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瀛若公主,那便可以解释的通了,”一旁的观言沉吟道,“臣听说,瀛若公主生来非凡,自小便有布雨的本事。”
秦珝没有说话,其实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瀛若一直是很特别的,世上龙女不止一位,可偏偏只有她,生来便有布雨的本事。
如若她现在果真就在浑夕山上,那那夜山北麓那场突如其来的雨,倒也能寻到源头了。
他知道她心地纯善,看见那些凡人们生活困苦,一时降场雨,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令人头疼的事,她似乎并不知此事得后果是什么……
他微微凝眉,心间却在不止一遍的自行勾勒她的身影,算来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真不知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但他更加不明白的事,“她不在太庈,怎么去了浑夕山?”
不是还有几十年才能完成修行吗?其他的太庈弟子们,这时候仍在师门中修行呢。
只见那前去打探消息的仙者道,“浑夕山上有一石屋,四周布满花草,看样子,公主已经在那里生活许久了,还有一事……”
仙者显得有些犹豫,秦珝见状皱起眉来,沉声道,“但说无妨。”
那仙者道了声是,便如实交代道,“臣到时,正见公主与一位男子去河边打水,然后一同浇花,看样子,应是很熟络的。”
“男子?”
秦珝心间一顿,问道,“什么人?”
仙者摇了摇头,“臣看不出其身上有何特别,应该只是个凡人。”
凡人……
听见这样的说法,不止秦珝,观言也是心中一顿,也顷刻明白了那仙者方才欲言又止的原因。
房中沉默片刻,而后,秦珝抬抬手道,“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仙者道了声是,躬身退出了他的书房。
余下观言试探着询问秦珝的意思,“没料到此次在凡间私自降雨的竟会是瀛若公主,只是今次连天帝陛下都亲自过问了此事,君上打算如何做?”
秦珝也正在回想方才听到的话,不知怎么,又一时想起那时太庈山上,最后一次与她的见面。
如鲠在喉,如刺在心,渐渐地,心间涌起一股烦闷。
短暂沉默过后,观言听见他道,“不能再叫她错下去。”
……
~~
那日沈桓离开,虽未言语,但那黯然的背影却说明了一切,半点不似金榜题名洋洋得意的探花郎。
但仙凡有别,他的念想终究是不可能的,所以无论如何,都难免走这一遭。瀛若想得很清楚,只是不知为什么,自那日开始,心里竟也沉甸甸的。
她思来想去,觉得大约是自己头一回做这样的事,有些于心不忍吧,等过一阵,她跟沈桓便都会好起来的。
她强迫自己将全部心思都放在行雨果上,一有空便关门在房中念念清心咒,功夫不负有心人,眼看着一天天的过去,果子由青变红,已是将要成熟的征兆了。
她大喜,一连多日心间的阴霾终于被驱散了不少。
这枚行雨果好歹是她此次下凡的全部意义,为表郑重,瀛若特意翻卦书寻了个黄道吉日,作为摘果子的日子。
而在此之前,又带着小白下山买了趟肉。
料想等摘完果子,她回东海的时候需要与小白暂别一段时日,这一次便买多一些,算是犒劳它这些日子以来的陪伴了。
城中虽没有上次那般锣鼓喧天,但依然一派繁荣景象,她慢悠悠走在街道上,行人摩肩接踵,却不见沈桓的影子。
距离上回见面,已有半月之久,记得那时他说他将要去皇都赴任,想来现在已经动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