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晨替你把过脉,你这病啊,忧思太重,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不如做个闲散的糊涂人。”
苏晏说着就开柜取了两瓢东西出来,递到安遥面前,“还是尝尝美味,比较实在。”
安遥一看,葫芦瓢里竟是满满的坚果……
她噗嗤一笑,苏晏这家伙还真如阿虎所说,是只藏了宝贝的松鼠呢。
可此刻,她却没有品尝松子的心情,算来自己已离府一日,既没去芙蓉楼,也没机会报个平安,婵儿该急坏了。
“就不夺你所爱了,你慢慢吃,我先回趟城中。”
“这怎么行,我答应了他,要守着你,等他回来的。”
“我天黑再回来,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
苏晏摇摇头,“你身子还很虚弱,他定会怪我没拦住你,再说了……”
安遥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那我给你做一盘松子薄酥?”
“不行,我苏晏一诺千金……”
安遥拿起一瓢松子,轻嗅起来,“这么香的松子,做出来的薄酥一定香脆无比……”
苏晏舔了舔嘴唇,似是想起了那日裹着麻糍的油条和香浓无比的豆浆,心理防线一点一点瓦解崩塌,细声道:“先……做出来看看。”
半个时辰后,安遥驾马离开了竹屋,马屁股上还绑上了一只鸽笼。
有了阿虎传授的骑马秘术,这马真的听话了不少。
苏晏在后面抱着盘松子酥大声喊道:“记得日落前回来啊,回不来也一定要让阿鸽给我传个信,记得写清楚跟我无关……”
“知道啦!你说了十遍了!”
安遥拎着阿鸽出现在侯府门前时,只觉气氛有些异样。
不仅守门侍卫见到自己神色惊讶,遇到的丫鬟婆子也都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着什么。
安遥有些不解,自己明明已经换回了女装,难道是昨夜没有归府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了?
她加快步子向忘月居走去,隔着墙,就听到了院里的争执声。
“你们这些便宜丫头,居然敢对管事动手,活得不耐烦了?”
“裘嬷嬷,您是三院的管事,可这里是忘月居!”
“从今日起,这院里的事都由我说了算!再敢多嘴,信不信我立马把她卖进窑子!”
安遥三步并作两步,向院里走去,一进院门,顿时惊住了。
只见满院狼藉,哭声一片。
裘嬷嬷竟然还带了壮丁进院,腰杆挺得笔直。
“先把这个叫秋儿的抓走,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学你们那个伶牙俐齿的泼辣主子了,我就划了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嚣张?”
这裘嬷嬷就是红桃的母亲,当日安遥将红桃罚去城郊庄子里浣衣,对方一直对她怀恨在心,可就算红桃毫无过错,裘嬷嬷一个管事也不敢这样造次啊?
这才离开一日,府里反了天了?
见裘嬷嬷拿了块碎瓦,就要去割秋儿的脸,安遥连忙将鸽笼放下,上前一把将裘嬷嬷推开。
裘嬷嬷一个不稳,啪嗒摔倒在地,登时咒骂起来:“哪个臭婊子敢推我,把她给我绑起来!”
见几人迟迟不动,她立即起身,撸起衣袖,就要亲自上手。
可刚回过头,她就见鬼般尖叫起来:“啊!你你你……你还活着?”
院里立时安静了下来,都齐齐望向了安遥,有人欢喜有人愁。
裘嬷嬷看清了安遥的下巴,又连忙改口,挤笑道:“四少夫人,您回来了呀?”
安遥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