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修捻起一块糕点,出含糊的疑问:“那暖阁里待着不好吗?多气派,干嘛非得搬到这儿来?”
“那里人多眼杂,怎么好办案?”阿虎正在专心翻阅手中案册,连头都没抬。
杭修微微凑上前来,神秘兮兮地问:“诶,我说,你不会是我爹派来监督我干活的吧?”
阿虎轻哼一声,“想什么呢?杭公子。”
杭修微微凑近,“真不是?不是的话,你这么操心我的案子干什么呀?”
“替大人分忧啊。”
“行啦,别挤兑我了!嘴里没一句实话!”杭修猛然放下了糕点,挑眉道:“诶!我知道了!”
阿虎期待地看向他:“知道什么了?”
“那个溺水的小白脸是你的情敌!对不对?”
“对你个头!”阿虎抄起一旁的软轴就朝杭修扔去。
“好好好,我错了,你查,你查!”杭修又自嘲般笑道:“不过嘛,论吃喝我是行家,这破案我还真是不行!这样吧,我让师爷进来,你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他便是。”
他说完便叫了个师爷进来,只道阿虎是他请来断案之人,让那师爷有问就答。
阿虎也没客气,直接问了起来,“听说你们已经准备结案了,为何判定为意外溺毙?”
那师爷眉毛奇长,双目炯炯有神,一字一顿地道:“回相公,依据有三。”
“其一,仵作验过此人是溺毙而亡。”
“其二,我们检查过他当时表演时所踩的绸绳,并无人为割裂松绑之处,台上也没有动手脚的痕迹。”
“其三,当时台上台下,有许多人都目睹了元剪掉落时的动作,的的确确是失足踩空所致。”
“因而,定为溺毙,绝不会错!”
这长眉师爷逻辑清晰,回答得有板有眼,让一旁八仙椅上安坐撇茶的杭修忍不住连连点头。
阿虎问:“师爷不觉得,有几个问题尚未解决吗?”
“哦?相公请讲。”他十分自信地背手回看阿虎,并不畏惧突如其来的盘问。
阿虎也仿了对方的句式,回问:“这其一嘛,元剪的后脑有磕碰伤,手腕均有被勒出的红印。就算磕碰伤是摔落时不小心造成的,那手上的红印又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名伶练功时所用的功法吧!又或者是表演时需要用到的技巧?这些台上功夫毕竟密不外传,我们也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
阿虎未置可否,将安遥方才同他说的疑点搬了出来。
“其二,元剪曾与戏迷约定,要在今日演出时,在帽顶戴上那根孔雀翎,可临到上场之时,却为何换成了珍珠翎?”
那师爷不慌不忙地答道:“那小厮不是说,元剪对具有特殊意义的孔雀翎十分珍爱,所以一直放在锦盒之中,又藏在妆奁里头嘛!我想,正是因为收得太过妥帖,上场前才会忘了换上吧。”
末了,他又反问道:“相公可还有第三点疑问?”
“其三,那套备用戏服,哪里去了?”
阿虎没有说话,问的是安遥。
长眉师爷一看这秀气的姑娘,随即大笑起来,“姑娘这算哪门子的问题?也不是非要硬凑个‘其三’不可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