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断袖之癖并无排斥,只是……为方才那个仙气飘飘的弹琴之人感到惋惜。
不一会儿,房里多出了两个高大的男子。
一个一身素净纱衣,身姿挺拔,虽面围薄纱,亦不显媚俗。
另一个则做侍卫打扮,低头不语,想必就是南枝班的春奴了。
安遥心中嘟囔:“原来这人躲在了太子的侍卫里,难怪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他。”
太子低骂一声:“蠢才,怎么一起带进来了?”
罗福不敢回嘴,忙引着那素衣男子去内厢等候。
罗福将人领去内厢,又回来复命,太子这才缓缓开口。
“春奴,你今日做得不错,不愧是百尺神射!不过这南枝班你是回不去了,这是五百两银票,远离京都,找个地方跟你弟弟过安稳日子去吧。”
“谢殿下!”春奴将银票收妥,以头扣地三下才转身离去。
这是他今晚说的第一句话,差点也是最后一句。
就在他转身那一刻,太子冲罗福点头示意。
罗福瞬间取出尖刀,瞄准春奴背后狠狠刺去!
安遥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来不及权衡利弊就大叫一声:“小心!”
春奴闻声立即转身侧头,可还是划伤了手臂。
罗福立即又去刺第二刀,一切都生得太快,厢房内顿时乱成一片。
“什么人?怎么还有女人的声音?”太子对着进来的援兵狂吼:“愣着干嘛,快搜啊!”
安遥顿觉后怕,立即隐回黑暗之中,连大气都不敢出。
心几乎要跳出喉间,自己今日怕是要折在这儿了……
就在此时!厢房内的蜡烛竟然灭了,一切霎时陷入黑暗之中!
安遥立即回神,此刻正是自己逃生的最佳时机,也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凭借记忆,安遥迅退到了暗道入口,在墙上细细摸索,很快找到了机关。
轻轻一按,双脚顿时悬空,像滑梯一般滚落而下,落在草垫之中。
原来,人在极度惊惧的时刻是叫不出声的。
惊魂甫定之际,视线中出现了一丝微光。
她循着光打开了一扇木门,忽觉寒气逼人。
探头一看,似乎是个没人的储物间。
她小心探身出来,又回头将门轻轻带上,这才蜷身观察起四周。
巨大的青铜冰鉴,数以千计的酒坛密密麻麻摆得到处都是,原来方才的暗道连通着楼外楼的冰室。
还没来得及庆幸,心中又升起一缕沮丧——
冰室一般会从室外反锁,存放了如此多佳酿的冰室恐怕还得多加几把大锁。
她抱着一丝侥幸去推冰室的门,谁知!居然开了。
她将门缓缓拉开,竟然与迎面之人撞了个满怀,吓得连连退下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