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疼得直翻白眼,哆嗦著嘴唇,還沒來及吭聲,啪的一下,胳膊又被接回去了。
而男人一輪的數名字再次開啟。
余拾光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打濕了衣襟,劇烈的疼痛讓他幾欲嘔吐,猶豫不決之間,他已經連續幾次感受了這種從一方地獄跳躍到另一方地獄的痛楚和絕望。"我說……"他極為艱難的發出兩個音節。
男人收了手,儘管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余拾光卻依舊能感受到那直逼靈魂的審視,他被迫說出了那個名字。
男人的唇角滿意地勾了勾,他一直都在留意余拾光在聽到每個名字時的反應,哪怕是任何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當人承受極度痛楚和壓力時,潛意識裡防備就會降低很多。而他,已經從余拾光的反應中得到了答案,所以當這人說出那個名字的時候,他認為可信度過九成。
男人替他把胳膊接了回去。他立刻發出殺豬般的叫聲,"大哥,我都招了,我說得都是真的,你放過我吧!"說著,他嚎啕大哭起來。
男人不理他,只是轉身,從茶几上拿了紙筆,遞到了他的面前。"把你遊說的所有客戶名字,都寫下來。"男人坐到了沙發上,背著光,依舊看不清他的長相,他長腿交疊,也不催余拾光,只淡淡說道:"我會逐個核實,但凡有一個偏差,我就砍斷你一條胳膊,要是錯了四個,你就可以考慮當個人彘了。"
余拾光頭頂寒氣直冒,他顫巍巍拿起筆,開始在紙上寫了起來,心中的恐懼不斷膨脹,他在沈氏工作了十五年,對沈氏可謂相當了解。
沈家雖然和楚家聯姻,可同楚家卻是撇得極開,沈夫人更是因為此事,多年不同楚家往來,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些,他才敢肆無忌憚地背叛沈氏,可是,沈家究竟是從哪裡找來的這麼一號可怕人物?
"你老實待著,我就留你一口氣。"男人語氣森寒,收起了紙張,"不過,你搞得他心情不好,我自然不能輕饒了你……"
男人優雅地向門外走去,堂而皇之地開門離去,余拾光驚愕地下巴都快脫臼了,門口的保鏢呢?
他疼得快要虛脫了,蹣跚著向門口挪去,他打開門,看見門口兩側的保鏢依然如舊地站在那裡。"你們是瞎的嗎?"他連罵人的氣力都快要沒有了。
一側的保鏢轉頭看他,露出了怪異的笑容,他這才驚覺,黑色墨鏡下的臉不一樣了,這兩個保鏢不是原來的那兩個,冷汗划過面頰,他們是剛才那個男人的人。
保鏢不發一言,輕輕一推,便將他塞回了屋內。
十分鐘以後,余拾光被扒了個精光,倒掉在陽台外面,五十多層樓的高度,風聲在耳邊呼嘯,他的尖叫聲不絕於耳,撕心裂肺。
兩個保鏢抱著膀子,坐在沙發上看熱鬧。
"你猜這小子能堅持多久?"
"管他能堅持多久?先掛他一夜再說,反正死不掉。"
"這個可以有,反正老闆說了,留口氣就行。"
男人走出大樓,摘掉手套,隨手丟進了路邊的垃圾桶里。手機震個不停,他接通了電話,唇角的笑意暈染開來,全身的冰霜化作縷縷春水。
"你跑哪兒去了?買個東西買這麼久?小區外面就有藥店啊!"沈墨百無聊賴地在床上翻滾,"你該不會是迷路了吧?要不要我去接你?"
紀沉上了車,"給你用的東西,當然要精挑細選了,我就多跑了幾家。"
沈墨驀地紅了臉,了不得了,什麼時候開始,久經沙場的老將也能被個毛頭小子臊到不行?"怎麼就是給我用?回頭也讓你試試!"
電話那頭傳來輕笑,紀沉"嗯"了一聲,"一起試。"
開車的司機眼觀鼻鼻觀心,內心卻是驚濤駭浪,自家不苟言笑的老闆和別人如此膩歪?天啊,他不會被滅口吧?
月光透過落地窗,灑落一地銀輝,倒映著兩個交疊在一起的身影。
「想什麼呢?」紀沉從身後抱住沈墨,將他圈在懷裡,低頭輕嗅他脖頸間獨有的另他迷醉的氣味。
沈墨只隨意套了件浴袍,鬆鬆地系了帶子,胸口大片肌膚裸露在外,星星點點都是愛的印記。「我在想,我是不是太不孝了?沈家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我卻一無所知,讓年邁的父親獨自承擔……」他吸了口煙,自嘲道:「別人叫我二世祖,敗家子,可真沒叫錯。」
紀沉感受到他萎靡的情緒,「以前,也有不少人說我是敗家子,可我知道我不是。」說著又把他轉向自己,「我知道,你也不是。」
本人信任的感覺很好,尤其這人還是自己的男朋友。「我也知道你不是,Ig國際這樣的家族企業,掌權人能欽點你繼承,就足以證明你的能力。」他笑了笑,「至於我,可是名副其實的紈絝。不過,我打算痛改前非了。」
紀沉夾過他手中的煙,在菸灰缸里捻滅,「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陪著你。」
「嗯!」沈墨摸了摸他的臉頰,「名單的事情,謝謝你!」
「只是找人打聽了下,不是什麼大事,你不用放在心上。」紀沉輕描淡寫道。
沈墨自然知道這事沒那麼容易,不然他爸媽費了老鼻子勁兒,也不會一無所獲。可是紀沉既然不說,他便不再追問。
「拿到名單只是個開始……」紀沉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說道。
沈墨點了點頭,「如果他們拒絕合作,沈家又找不到合適的下家,就會面臨6續到來的資金鍊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