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紀沉似乎有著堅定的信念,這種信念讓他爆發力十足,頭頂的地面縫隙越來越大。
「我愛你,紀沉。」沈墨總覺得一個大老爺們把「愛你」「愛我」的掛在嘴邊,有些矯情,可是此刻,他卻情難自禁,唯恐錯過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紀沉湊過來,親了親他的嘴角,「我愛你。」
地窖里炸開一團火焰,火舌竄起老高,所過之處,掀起一片火海。
沈墨偏頭,與紀沉額頭相抵,兩人的眸中倒映著熊熊火光,愛意越發濃重。
眼看著竄起的火焰即將舔舐兩人,哐當一聲,頭頂的地板被人從外面揭開了,光明乍現,兩人都不自覺閉了閉眼。
沈墨只覺腰上一緊,紀沉從他下面一托,「你先走。」
外頭的人順勢把沈墨拉了出去,不聲不響得,拖著他就往倉庫外跑去,待沈墨適應了明亮的光線後,他才發現整個倉庫幾乎成了一片廢墟,屋頂也岌岌可危。
「還有人……救紀沉……」沈墨看了眼身旁之人,他不認識,並不是獵豹的人。
這人就跟沒聽見他的話似的,不由分說地控制著他,頭也不回地狂奔,力竭的沈墨如何是這人的對手,他幾乎是被這人拖行著前進。
一切都只在一瞬,沈墨還沒來及回頭去看,這人緊緊箍住他胳膊的手突然發力,猛地一拉,帶著他向前跳躍而去。
沈墨雙腳離地前傾,身後轟隆一聲巨響,熱浪的衝擊力直抵他的後背,沈墨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B城的治安良好,這次突發的爆炸案在當地引起了不小的關注,尤其還牽涉到了沈氏集團的繼承人,不少人揣測是商業糾紛導致的仇殺。
警方全面介入調查,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概括一下,就是廢舊工業酒精倉庫的庫管員失職,沒有燃盡的香菸引發了火災。
至於綁架一說,雖然警方沒有辦法解釋沈墨為什麼會出現在倉庫,可他們完全沒有找到證據,證明沈墨是被綁架的。
「紀沉給你打過電話,所以獵豹才會去倉庫那邊的,不是嗎?」沈墨完全不相信警方的話,警察完全沒有發現紀沉的蹤跡,並且堅稱倉庫那邊只有沈墨一人。
「是的,紀先生要我追蹤你的位置,然後去找你。」柴勁客觀回答,「但是,他沒有和我說,他會去找你。」這是實話,他不想打擊沈墨,卻同樣不想給他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不可能,紀沉明明和我一起被困在地窖里,後來我先被救出來的,救我的人,我不認識……」沈墨努力回想著,「好端端一個人,怎麼會說沒了就沒了呢?」
柴勁看了他片刻,沈墨昏迷了三天,醫生說過,爆炸引起頭部震盪,可能會造成大腦記憶紊亂等情況。「老闆……」柴勁不希望他胡思亂想,「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昏倒在倉庫外面,只有你一個人,倘若再晚上一步,你可能就會被倒塌的倉庫掩埋。」
他回憶警方的現場調查,「沒有看見紀先生,警方的生命探測儀也沒有監測到任何生命跡象。」他繼續強調,這話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可是沈墨總是不信。
季科打電話過來,柴勁接了,聽了他的話後,柴勁只是輕輕應了聲,「你自己和老闆說吧!」
柴勁把手機遞給發呆的沈墨,沈墨沒接,尤自出神,他便打開了聲音外放。
「老闆,我查過航空信息了,紀先生的航班是十六號下午五點三十飛I國的,紀先生準時登機,沒有晚點,他已經……已經回到i國了。」紀科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每一字每一句如刀子般剜在沈墨的心口。
「後面的,在I國的情況,我暫時就查不到了。」季科又吞吞吐吐說道。
沈墨閉上了乾澀的雙眼。
當真都是他的臆想嗎?他明明記得紀沉來找他了,他們冰釋前嫌,還互相允諾永不分離。
紀沉甚至告訴他,他們在小的時候就已經認識,而紀沉正是他小時候被綁架時,同他一起的小男孩。
紀沉怎麼會突然沒了蹤跡?一切都只是他在極端恐懼下出現的幻想?這一切,同小時候的那場綁架,何其相像?
轉瞬之間,各種證據卻都在顯示,紀沉從未出現過,是他的頭腦出現了偏差。
沈墨不信,或者說他不願意相信,可季科帶來的消息,又容不得他不信。
紀沉的電話,他再也沒能打通過,每次都有機械的女聲提示,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沈墨瞪著雙眼,夜不能寐,就這麼呆呆看著天花板發愣,天花板莫名展現出紀沉的一顰一笑,讓他眼角發酸,你在哪裡?你還好嗎?
緊扣在手裡的電話震動起來,沈墨等這一通電話等的太久了,他趕忙接了起來,「查到了嗎?」
電話那頭是6迅,6捷的哥哥,他第一次聽見沈墨用這樣的腔調同他說話,好似下一秒就能哭出來似的。他愣了兩秒,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先聲明,我托出入境的同學查這事,本身是不合規矩的。」
沈墨難得地沒有譏諷他,只是淡淡「嗯」了聲,「謝謝,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保證不會有下次了……」說著,沈墨居然哽咽起來。
6迅心裡一陣堵得慌,「行了行了,你聽我說。」
他沖沈墨說道:「系統顯示,紀沉的確有出入境的記錄,也有對應的影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