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伴随着恐怖的脆响,石猿的颅骨应声碎裂,庞大的身躯直挺挺地栽倒。仿佛失去理智的疯子,唐威踩住石猿的肩胛骨,照着后脑与脖颈一顿猛砸,后至的聂宸渊则弯腰刺出一剑,干脆利落地穿透了巨兽的喉头。
“咕。。。。。。”
不知是因为大脑受损,还是因为喉管被割断,总之石猿猛地抽搐几下,便倒在地上彻底不动了。眼见巨兽彻底死透,聂宸渊长长舒了口气,唐威则直接扔掉钢棍,连滚带爬跑向破碎的砖墙,将李暮雨从碎砖烂瓦里挖了出来。
“小雨!!!小雨!!!”
唐威性情坚毅,平时受伤都不带皱眉,可眼见自家兄弟昏迷不醒,无措的嗓音里却泛起哭腔。柳琴稍微懂些医术,见状直接放下彭肃安,忙不迭跑到李暮雨旁边检查起来。
“别急,问题不大,应该就是晕了。”
柳琴反复检查几遍,确认情况不算糟糕,便从唐威怀里接过李暮雨,将那颗渗血的脑袋放在自己膝盖上。女子屏息凝神,缓缓运起周身灵能,待体表彤芒大作之时,则用两手的大鱼际贴住青年的太阳穴。
在柳琴的温养之下,李暮雨的呼吸逐渐悠长,生命体征也开始趋于稳定。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青年的面色由白转红,灵能运转也恢复了正常,过得片刻悠悠然地苏醒过来。
“小雨。。。。。。”唐威见状如释重负,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呜咽的嗓音犹自颤抖不停,仿佛自己刚过了一次鬼门关。
“阿威。。。。。。”听见唐威的声音,李暮雨恢复了意识,待视线逐渐清晰后,则见自己躺在柳琴腿上,身边更是围了一大圈人。
“别动,先躺着。”柳琴按住李暮雨的额头。
“。。。。。。死了?”李暮雨瓮声瓮气地问了一句。
“死了。”
“那就好。”
透过大家的反应,李暮雨隐约猜到了结果,而在得到柳琴的答复后,则终于长长地吐了口浊气。随着精神的放松,疲惫与晕眩接踵而来,初醒的青年有些反胃,当即抿着嘴合拢了眼皮。
“谢谢你救了我跟彭哥。”柳琴轻抚李暮雨的前额,声音极尽温柔。
“嗯。”李暮雨仍然虚弱,闻言没有太多回应,就只轻轻哼了一声。
“扒大猩猩胳膊,不怕把命丢了。”
“这不活着呢嘛,还能享受膝枕。”
面对女子真诚的致谢,初醒的青年调侃以对,可落在另外几人眼里,却远没有当事者这般平静。毕竟他们目睹了一切,很明白李暮雨那种做法,究竟隐藏着何种程度的风险。
只要稍有差池,便会变成烂泥,亦或裂成碎片。
此举无疑是用自己的命,来换两位新朋友的平安。
“为什么救我?”柳琴念及此处,声音莫名哽咽,心绪无端翻涌。
“我离得最近啊。。。。。。”李暮雨似是仍然头晕,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咱刚认识没多久吧?”
“应该不到半天。。。。。。”
“值得么?”
“值得么。。。。。。”
听了柳琴的问题,李暮雨叹了口气,陷入绝对的沉默。
方才的场景宛如胶片,于他脑海中放映重现。
石猿盯上了柳琴和彭肃安,两人随之开始逃跑,他记得这个画面。
面对突然降临的死亡阴影,两人脸上满是恐惧与绝望,他同样记得真切。
可是在这些人之常情以外,却也有着出离本能的瞬间,那景象令人动容。
他看到了彭肃安愤然求死的疯狂,也看到了柳琴不弃不离的倔强。
那是勇气,是同袍之谊,是不离不弃,是生死相依。
就在那个瞬间,他的眼中浮现出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