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姜泠并未有多难受,反而觉得眼不见心不烦,一个人也乐得十分自在。
就在此时,绿芜告诉她另一件令她高兴的事。
小太子从行宫回来了。
为了专心习武,太子煜特意去了行宫,避暑闭关苦练了三个月的剑术,直到今日才回宫。
步煜回到青行宫时,天已昏昏。
彼时已到暮秋,天色总是黑得很早,一转眼便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听闻姜皇后回宫,小太子自然迫不及待地想要来藏春宫。可一看这天色,又唯恐会打搅到姜泠休息,便打算明日再来拜见她。
母子两人分别整整三年,自然十分迫切地想要重逢。
姜泠坐在妆镜前,满心怀喜地想着明日相见的场景,嘴角也忍不住向上扬了扬。此番回京,煜儿是她心中唯一的支撑,也是她身处在这幽幽深宫之中的唯一念想。
她顺手执起了案台前的骨梳。
梳子周身光滑细腻,攥得她忍不住放下了乌发,随意捏了一绺于手边梳着玩儿。
窗牖微掩着,窗外的天转眼从一片红霞变做了满天黑色。不知为何,今夜的月光极暗,天边的星子竟也不见,黯淡的一层月光灰蒙蒙的铺撒进来,将殿内更是映衬得昏昏沉沉。
殿内未燃灯,不一会儿,她就觉得周遭很暗。
也许是一个人待惯了,姜泠不喜欢左右一直有下人服侍,也不喜欢随意使唤宫人。见周围一片昏暗,她便欲放下骨梳去开灯,谁知刚一起身,就听到殿外的一道传报之声。
传报人是青菊,她刚说了“恭迎”二字,话头便被来者止住。
对方未说是谁。
姜泠心中微疑,难不成是煜儿来了?
她直起身,一边摸索着去寻灯盏,一边转过头朝门边望去。那一盏灯恰恰就搁在殿门旁的圆桌上,她绕开小凳,转过身去拿。
右手还未碰到那一盏灯。
寝殿的门忽然“嘭”地一声,被人从外推了开。
姜泠微怔,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猛地被拉入到一个宽大的怀抱中。
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酒气,还有男人无比坚实的胸膛。
姜泠一惊,想要去推开他,可对方似乎预料到了她的反应,伸手径直将她的手腕捉住。只一瞬间,她的
()两只手便动弹不得,整个人倒在他的怀里,闻着那浓郁的烈酒气息。
是步瞻。
不知为何,他喝得烂醉如泥。
姜泠转过头,望入对方那一双眉眼。他的眼里全是醉意,眸光中原本的清冷与自持俨然消逝不见,独留那道晦涩不明的月色。
她的手腕被步瞻攥得有些疼。
女子忍不住,喊出声:“步瞻,你做什么?你放开我!”
他不知喝了多少酒,身上的酒气很浓,整个人几乎可以用“烂醉如泥”来形容。浓烈的酒气遮掩住男人身上的旃檀香,他的步子也有些摇摇晃晃的,一双手却死死攥住了姜泠的手腕。
她道:“你松开我,你抓得我疼了!”
步瞻未松。
他倚着门边儿,头上的冕旒早已不见,整个人醉醺醺的,微微耷拉下眼皮。
忽然,男人手上猛地用了些力,单独捏住了她的右手手腕。
即便喝醉了酒,他仍然很有力量。
姜泠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