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別人就可以亂發脾氣了嗎?」
沈葭沒好氣地推開他往裡走,看見供桌前一地狼藉,不禁眼皮跳了一下,將歪倒的香爐扶正,又重拈了三根線香,點燃後拜了幾拜,插進爐子裡。
懷鈺亦步亦趨地跟著她,一臉犯了錯的神情。
沈葭見他這副模樣,心一下就軟了,扯來兩個蒲團,拉著他一起坐下,問他:「你怎麼了?下午辦什麼事去了?你都忘了去將軍府接我。」
懷鈺眼神空白一瞬,湧上濃濃的愧疚:「我……忘了,對不起……」
「算了。」
沈葭也不是真要同他計較這種小事,她只是好奇:「到底出什麼事了?我聽夏總管說,你一回來就將自己關在這裡。」
這個問題令懷鈺感到為難,他並不想在此刻跟沈葭談論這件事,因為他自己都還沒想清楚。
「可以不說嗎?」
在看見沈葭迅變黑的臉色後,他又趕緊補充:「不是不說!我是想等我理清頭緒了,再告訴你!」
「好啊,」沈葭一口答應,「你需要等多久?一炷香工夫夠不夠?」
「……」
她望了眼供桌上的香爐,然後眨也不眨地盯著懷鈺,顯然是在等他理清頭緒。
懷鈺簡直哭笑不得,心中那點難過的情緒也緩緩地消散了,果然沈葭天生就是來克他的,她永遠能用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消除他的煩惱。
他低頭想了一陣,唇邊泛起苦笑:「也沒什麼,皇后說,我娘在嫁給我爹之前,是皇叔的心上人,他們有過一段……往事,她還說,我是皇叔的私生子。」
「……」
沈葭花了好半晌,才捋清這段錯綜複雜的關係,這麼說來,她的婆婆先是跟小叔子是一對,這才嫁給懷鈺的爹,懷鈺不是公公的兒子,而是自己名義上叔叔的親生兒子?
懷鈺抬起臉,執著她的雙手,認真地問:「你說,我和皇叔長得像嗎?」
「他是你叔父,你像他也不奇怪罷?」
「可是我跟父王長得就不像。」
沈葭仔細打量他的臉,又對比畫像上的懷瑾,一看還真是,懷鈺的容貌大多承襲他的母親,尤其是眉眼部分,但也不是說他跟懷瑾長得不像,他眉宇間縈繞的那股英氣,顯然跟懷瑾如出一轍。
不過沈葭還是不懂,他為什麼要執著於弄清楚這個。
「懷鈺,你是誰的兒子,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在我眼裡,你就是你,跟是誰的兒子沒有關係,你如果認定扶風王是你的父親,那他就是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