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官实在是忍不了,怒喝,“姜衫!你怎么回事!”
姜衫:“报告,腿麻!”
张教官气乐了,等着姜衫,“姜衫出列!”
“是。”
于是毫无意外的,姜衫又被罚了。
两块红砖并排放着,姜衫只能前半个脚掌在砖块上放着,后半个脚掌悬空,练军姿。
“不是腿麻吗?那就给你找个放松的姿势,站好了!半小时,掉下来了就重新计时,再掉下来时间翻倍,依次叠加。”
张教官笑的格外体贴,说出的话却格外的不近人情。
姜衫腿颤着,嘴抿的紧紧的,冷冷的看着张教官的背影。
旁边一个拿着病假条的男生被张教官派来看着她,男生坐在树荫下同情的看着姜衫,他的腿在入校的时候摔折了,每天不用参加训练,但也不能呆在宿舍里,每天跟着同队的人同进同出,别人训练了他就在旁边坐着看。
“撑住了,可别真掉下来,也就半小时的时间,你这要是上上下下的掉个几回,时间加倍起来,你估计得在石头站一辈子。”
姜衫不理他的幸灾乐祸,她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紧绷的双腿上了,屏息敛气,极力的让自己忽视高强度训练下肌肉的酸痛。长期练舞,她的平衡感很好,再加上上一世本就有过这方面的训练,别说半小时,在她身体最好的时候,便是站一天都不带打晃的,只是一来她现在身体不好,二来,刚重生的身体也还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运动量,一时转换不过来。
坐在树荫下的男生就这么看着姜衫,挺稀罕,娇娇弱弱的小女生,明明是摇摇欲坠的样子,像是下一刻就要倒下来似的,偏偏在人心里最悬着的时候就能再次把身子给摆正了,看得男生直揪心,倒像是站在石头上的人已经是自己了似的。
被新派过来当另一个区队的代班教官的白岐,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的姜衫。
穿着一身07式耐磨斜纹布的迷彩作训服,略宽的编织外腰带将她的腰身勒的不盈一握,明明是一身神气的迷彩,在她身上愣是穿出了一种窈窕纤柔。
姜衫一向都是光鲜亮丽的,每时每刻都打扮像是下一刻就要走红毯似的,她骄傲的浑然天成,又爱撒娇,除了练舞外不肯吃一点苦,皮肤四季白皙水润,从来视紫外线为毕生仇敌。
因此直到白岐走到离她只有一步远的地方时,都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身子已经开始颤颤巍巍了还在咬着牙坚持的站在两块简陋的红砖块上练军姿,一张俏脸晒得略黑,娇嫩的脸颊通红,短发一缕一缕狼狈的贴在脸颊上的女人,是他认识的那个姜衫。?
☆、
?“姜衫?”
熟悉至极的声音从侧面传来的时候,姜衫的身子猛晃了一下。
坐在树荫下的男生心吊到了嗓子眼儿,不自觉得抽了口凉气,屁股一抬,揪心的随着姜衫的动作上半身往前方倾了倾。下一秒,已经要从砖块上掉下来的姜衫神奇的再度稳住了身形,男生的心又落了下来,谴责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罪魁祸首白岐。
白岐冷冷的望了男生一眼,男生就又老实的把视线给收了回去。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看了眼不远处的一班训练队,白岐皱眉,“偷懒被罚了?”
部队呆了五年,腿废了后嫁给白岐两年,离婚后颓废一年,又在疗养院里呆了两年后,姜衫就这么再次见到了年轻了十岁的白岐。
岁月对白岐仿佛格外的优待,无论是十年后的他,还是十年前的他,除了气质的沉淀外,时光竞好像在他身上停滞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