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兵营乱作一团,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孙长生则瞅准时机,钻进旁边的灌木丛中,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做逃兵是杀头的重罪,孙长生白天不敢行走,大路上还会经常遇到行军的队伍,他只有晚上抄小路往北边跑。
只知道保定府在北边,一股脑的跑就完了。渴了就喝河水,饿了就找鸟蛋,挖荸荠,菱角,田地里挖红薯,萝卜,只要是能吃的,统统往肚子里面塞。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时令已是初秋,一望无际的芦苇荡赫然出现在眼前,那熟悉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
孙长生眼含泪水的感受着这渴望已久的快感。对于在尸体堆里摸打滚爬出的人而言,此情此景,竟是重生了一般。
一行雁鸣将孙长生带回了现实,眼看残阳如血,秋风萧瑟,芦苇丛中不时飘出几段渔歌。可能是附近村落的渔民,驾扁舟,摇双桨,带着渔网和鸬鹚,凯歌回家。
孙长生多了一个心眼,不敢轻易回家,趁着夜色躲进了茫茫的芦苇丛深处。水淀里,河边上长大的孩子,从小就水性惊人,所以在这白洋淀里生存,对于孙长生来说,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孙长生找到一处地势高的芦苇荡,周边比较干燥,且干草成片,干草堆里竟然有很多的蛋。
夜色里也辨别不出是什么蛋,孙长生就直接敲在嘴里,大快朵颐了一番。然后就在草丛中熟睡了过去,几个月的奔波劳碌和担惊受怕,在这一刻充分得到了释放。
孙长生睡的格外的香甜!
直至睡到半夜三更,孙长生被河里的咆哮声所惊醒,巨大的声响如翻江倒海一般此起彼伏。
“这是什么声音”?孙长生心里犯起了嘀咕。
就在孙长生睡眼朦胧,准备爬起的瞬间,一道冰凉的肉体在手上一滑而过,孙长生趁着月色不经意一瞥,顿时寒毛都炸了:
蛇,是蛇!
只见一条条如擀面杖一般的水蛇扎堆盘伏在干草堆上。
看到孙长生站起来,群蛇警觉的立起身子做好进攻的姿势,嘴里还不停的吐着蛇信子,出“嘶嘶”的声音。
从小在河边长大,孙长生自然见到过很多的蛇,可是像这样的蛇窝还是头一次看到。
突然又联想到刚才吃掉的很多蛋,孙长生立马恶心的不行,肚子也是一阵的翻江倒海,呕吐了起来…
蛇群可不会给他歇息的机会,径直朝孙长生身上扑来,孙长生往后一退,打了个趔趄,躲过了一条青蛇的进攻。
还没等回过神来,只感觉到小腿肚子巨痛,痛的孙长生呲牙咧嘴直喊娘。
原来是另一条蛇咬在了他的腿上,死死的就是不松口,蜿蜒盘旋着身躯,试图盘在孙长生的大腿上。
更可怕的是,还有很多蛇朝着孙长生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孙长生当机立断,掏出从部队配的匕,拼命朝蛇身上连捅了数十刀。
顿时鲜血淋漓,惨不忍睹。钢刀与肉体的碰撞,势必会迸溅出胜利的火花。
果然蛇吃不消疼痛,松开了孙长生的大腿,孙长生急忙转身,一头扎进了河水里。
水性极好的孙长生连游几百米,确保没有别的蛇追过来才舒了一口气。
眼前是一片不着边际的芦苇丛,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孙长生只有蹚着水在里面穿行。
细长的芦苇叶划到脸上生疼,不耐烦的孙长生正要骂娘。
突然前面一阵巨响,只见芦苇丛纷纷一字齐往两边翻倒,一条巨大的黑影耸立在孙长生面前,水桶粗的身躯黝黑亮,两只
铜铃般绿幽幽的大眼睛散着诡异的光芒。
更可怕的是,那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吐出半米多长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