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茴是周贺远的私生女,于赵家而言是一桩蒙羞的丑事,大府宅当中若有了子嗣便不在乎外面的,随意处置了也是有的。梅嬷嬷一时弄不清赵颐对赵茴的存在,是有着怎样的心思。
“颐儿呀,外面这是怎么回事?”赵府继祖母包氏一靠近这边便听到了外面哭天喊地的叫着,离近了才看清是在处罚府中的下人。
那厚厚的板子打在身上,一下便是皮开肉绽,她一把年纪见不得这样的事了。
赵颐侧目看过去,不止是包氏,还有其他几房的叔祖父等人。
赵颐低首行礼,趁着低头间,对着一旁的梅嬷嬷小声道:“还不快些进去。”
梅嬷嬷听到赵颐的小声提醒,楞了一瞬,很快便站起来朝着屋里走去。
赵颐再抬头时,这些人便到了跟前,目光也都在跟着梅嬷嬷的背影。
一旁的丫鬟行礼,回道:“回大老太太,二小姐院中的几个奴才不用心,大小姐处置了。”
“哦,是那个你母亲的义女吗?”包氏假装想起来问道。
赵颐颔首,望着众人都过来,说道:“祖母和叔公们怎么都过来了?”
包氏笑笑道:“这不是都担心你吗,那边院子的火已经灭了,好在你没事。哦对了,放火的人抓到了吗?”
赵颐听到包氏最后一句话,便已经猜到她们过来的目的:“回祖母,已经找到了,是下人不小心打翻了烛灯。”
“只是这样吗?”包氏显然不信。
赵颐点头,道:“是,照看茴妹妹的嬷嬷年事已高不小心碰了倒了烛台,刚好茴妹妹发了高烧,没注意到。”
包氏瞧着赵颐偏袒那名下人,目光朝着屋里看了一眼,道:“孩子没事吧?”
“多谢祖母关心,茴妹妹已经没事了。”
包氏往里面瞧,赵颐只得问道:“祖母要进去看看吗?”
包氏闻言收回目光,笑道:“好,好歹也是你母亲故交之女,我也算是她半个祖母,该是看看。”
赵颐再次低首,带着他们进了房中。
大夫已经给赵茴开了药,赵茴的高烧还没有退下,孩子小,帕子不能太冰,只能用着刚打上来的井水浸湿帕子,敷在她的额头上。
众人翘首看着小姑娘瘦的皮包骨头,赵颐的三叔祖父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该不会是一直这样体弱多病吧。”
大夫刚好过来给赵茴换帕子,回道:“小孩子吃不好,身子亏了自然是容易生病的。”
赵颐闻言,多看了一眼大夫,心里说不出的糟乱感觉。
“我瞧着这孩子的眉眼怎么那么像你父亲呢?”赵家三叔公似是无心说道。
赵颐神情微顿,还未说话,一旁的四房叔父赵保东便又笑道:“是呢,还和颐儿有些像呢。”
赵颐抬眼看向赵保东,又瞥眼看向床榻上的赵茴,心中生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呵,大家莫不是吃醉了酒了?我大姐夫生得一张国字脸,这小丫头一看就是个乖巧的小圆脸,我家颐儿更是随了我那大姐姐的美貌,你们偏说她们像,真搞不懂你们到底想要说什么。”
赵颐的三姨母赵保清速来不喜这些人,瞧着一个个说着违心的话,鄙夷的笑着反驳起来。
“哎呀,都别说这些了,前院里还有客人等着呢,这边既是处理好了,那咱们便回去吧。”包氏打了岔,神情有些嫌弃。
包氏不喜欢赵颐的三姨母,她最是不守礼,顶撞长辈也是家常便饭。
赵颐颔首,余光撇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姨母。赵保清冷哼一声,自顾自的朝着外面走去。
众人来此吃了瘪,悻悻的出了房门,包氏边走边问赵颐道:“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些下人,还有放火的那个。”
赵颐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随在包氏左右,回道:“那些下人发卖了便是,这个婆子虽是有错但也是无心,她是茴妹妹的乳母,也不是咱们府中的下人,暂且记过,是去是留还得茴妹妹来决定。”
包氏‘嘶’了一声:“那这房子烧毁了就这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