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玉已先一步找到了更好的办法——
他抬起左手,轻轻拽住贺云举起的手臂,将脸埋下。
感觉到贺云脚步的放缓,司玉昂头,小声问道:“可以吗?”
他担心贺云又会像先前那般拒绝,所以他更加用力地捏紧了贺云的衣袖。
好像忘记了,如果贺云真的想拒绝,仅凭他抓住的那一点点布料,根本无计可施。
贺云右臂动了动。
司玉的心沉了下去。
“这样会好握一点吗?”
贺云的声音很轻,好像随时会被风声带走。
司玉低下头,看着贺云几乎悬空横着的大臂,伸出手,慢慢挽紧。
风声、雨声依旧,但司玉却再也听不到一点。
“你的围巾。”
司玉朝前迈了一步,却将手中带着余温的骆马毛围巾捏得更紧。
“你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准备冬天的衣物。”贺云说,“如果不介意,你可以留下。”
看着贺云又将重新步入雨中,他继续出声喊道:“贺云。”
贺云转过身。
“我真的没有跟踪你。”
贺云点点头。
司玉有些不解:“你这次怎么信了?”
贺云看向他裤腿处的泥点和单薄的上衣,说道:“因为,你看上去也不像会让自己就这么出门的人。”
司玉低下头,气恼地盯着脏兮兮的鞋子。
“祝你在伦敦玩得开心。”
因为,你看上去很伤心。
贺云转身离开,消失在伦敦的雨雾中。
司玉的心再次狂跳起来,衣物上的水渍也好似被瞬间蒸发。
他没有理会聂双的尖叫,将人反锁在套房门外,走到衣帽间,拉开一扇柜门。
最里面的角落里挂着一件黑色衬衫,司玉将它小心地取出,抱在了怀里。
“祝你在南法玩得开心。”
一年前,贺云站在南法夜空下,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贺云是他见过最好的人。
贺云会帮流浪汉捡起掉落的瓶子;
贺云会帮游客拍一张又一张照片;
贺云会帮同事打扫不归他的区域;
但是,他好像无论对谁都那么好。
司玉很不喜欢。
他冲入雨中,在贺云准备将雨伞递给同级的女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