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公楚的庞氏骗局到底欠了多少钱?按三月一部戏,我一年拍4部,拍十年能还上欠款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首先,不能。”
“……”
“其次,贺公楚早在当时被捕时,就用家族信托、不动产和其配偶家族的大量古董珍宝偿还了13000亿欠款。”
“什么?!”
司玉从床上跳了起来。
可是,他分明查到贺云一直以来都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汇款。
如果欠款已经还清,那贺云的钱,到底是给谁的?
“贺公楚有部分客户,是通过高利贷来换取本金。所以当本金赔付后,仍旧无法偿还巨额利息,导致家破人亡。
我有在圈子里听说,贺公楚在狱中畏罪自杀前,好似留下了助理,替他分批对此类客户进行额外赔付。”
司玉握着手机的手,落到了海军蓝的被单上。
手指不自觉地抽动,他的目光也开始在贺云的卧室中游走。
卧室里,除了司玉身下的床,就只剩下阳台旁的黑桃木桌椅;看出有人在此居住,却找不到一丝生活的痕迹。
三面空空如也的米色墙面,应该也曾被挂满从拍卖行而来的名家画作;
褐木地板上有块圆形印记,应该也曾铺有一块昂贵的勃艮第红地毯。
而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像贺云一样。
司玉很后悔,后悔被爱意冲昏了头脑,现在才意识到贺云的困境。
贺云从未曾掩饰过他需要一天打多份工,甚至靠代写essay赚钱,但自己依旧没意识到这一点。
为什么呢?
贺云为他付的5镑午餐太过廉价?
贺云为他买的12镑气泡水稀疏平常?
还是,他将这一切都视作理所应当,甚至认为冬天的房间就该有暖气。
他没有忽略暖气传来的些许灰尘味,却忽略了,这应该是贺云在这个冬天第一次打开暖气。
太傻了。
他站在沙发旁,看着早已熟睡的贺云。
司玉蹲下身,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
“贺云,别睡了好不好?”
司玉的声音很轻,轻到好像并不想让贺云醒来。
“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他想告诉贺云,早在他们相遇之前,自己就已经喜欢上了他。
可是,他不敢叫醒贺云,他害怕贺云会被吓跑,会被最真实的自己吓跑。
至少在贺云爱上我之前,不能吓跑他。
司玉坐直身体,慢慢凑近——
贺云准备睁眼时,玫瑰花香来袭。
温热的鼻息和微凉的嘴唇,几乎同时洒落在他的脸颊。
司玉在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