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无师自通,将手中的粉笔折断出粉笔头,十分精准的甩向朱标。
只听啪嗒一声,粉笔头精准命中朱标的头顶,将朱标的从思维深处唤醒。
“太子殿下,业精于勤,荒于嬉。”
“不认真读书,只会让天下再受苦难。”
一旁跟着一起学习的朱棣和朱樉互相对视一眼,齐齐用书挡住自己的嘴,窃窃的偷笑着。
朱棢则一直趴着睡觉,朱橚在一旁假装认真读书,然后偷偷看向桌子下的课外书。
朱标回过神,看向略显严厉的宋濂,立刻起身道歉:“还望宋师原谅,孤不会再走神了。”
朱标本以为宋濂会继续讲课,哪知道宋濂叹息一声,将书本放下:“太子殿下之前从来没有过走神的时候,如今走神必然是有想不通的事。”
“若有思索不通又不涉及朝政的事,可以和微臣说一说,或许微臣能帮殿下解惑。”
朱标嗯了一声,将张天赐讲给自己的理论,缓缓讲述给了宋濂。
宋濂自然是知道,朱元璋让张天赐给朱标当老师的事,一开始宋濂也以为,张天赐讲的不过是他的那些奇技淫巧罢了。
哪曾想,仅仅只是朱标口中平平无奇的叙述,就让宋濂三皱眉头,低头沉思。
“这…内部斗争的本质是思想的不统一,是源于停止学习,是自古以来儒家错误的、高高在上的【教化众生】的思想。”
“人与人皆是平等,而内部斗争则是路线不同,是人性不同,也是因为入朝仅仅只以学识为准,而不考道德和思想有关。”
“这…”
宋濂此时也哑了火,他翻遍脑子里的儒家经典,甚至是其他各家的经典。
居然没有一条能够完美回答张天赐的问题。
思想?路线?学习?平等?
这些词也曾出现在过经典之中,却从不像是今天一样,让人觉得如此清晰明了又鞭辟入里。
“这……微臣……可能帮不了殿下。”宋濂嘴上放弃,但是心里却燃起一束火焰。
宋濂是什么人?他是大明文臣之,是洪武朝文学造诣最高的人。
佛学的是延寿一派,道学的是思辨一派,儒学的是先秦争鸣一派。
这样的人或许会傲慢,但绝不会如同鸵鸟一样固步自封。
新的理论,新的知识可以一时让宋濂哑口无言,却不能让宋濂一直闭嘴,只因为宋濂除去国子司业和奉议大夫之外,最本质的身份是一名学者。
“太子殿下,微臣有一不情之请。”
朱标说道:“宋师请讲,但说无妨。”
宋濂突然又犹豫起来,自从自认为学成以后,宋濂便再也没有如同学生一样去学习过,一时间又觉得有些尴尬和羞臊。
不过转念再一想,就像那新知识中说的,如果官员只陷于内部斗争的漩涡中,是因为放弃了学习的话,那在像一名学生去学习又能如何?
“微臣希望,下一次张大师讲课时,微臣能同去旁听。”
朱标一听,宋濂居然愿意跟着自己当同座,心里顿时觉得有些高兴,不过脸上却表现出犹豫的神色:“宋师乃当世大儒,像学生一般去学习,是否有些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