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开辟的古丝路通商,虽能带来不少便利,可如今却是要担不小的风险。
朝堂之上吵着,百姓们闲得无趣,也时常会议论起来此事,嗅觉敏锐的商贾,更是时时盯着。沈瑜还听人提过一句,说宋家三爷那边甚至都开始有所筹备了。
但这事从入夏之后断断续续地拉扯到暑气都消散了,最终却还是没成,原因也很简单皇上不放心。
这位皇上,是个多疑又矛盾的性情。
若是正当壮年之时,或许还会一试,可他如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心性就也消沉下去了。连京中的禁军都要指派顾诀牵制着,他又能放心谁去主管古丝路
若是以往,沈瑜会觉着宋予夺是个不错的人选,可自从知道当年旧事后,她就几乎能确定了,若非是万不得已,皇上必然不会再让宋予夺到西域去了。
皇上早年多疑,所以才会在多事之秋令人除掉了宋伯闻,后来坐稳了这个位置后,心性渐渐平和。可他骨子里的性情是改不了的,越到晚年,他反而越会故态复萌。
在与宋予夺的交谈之中,沈瑜察觉到,皇上甚至已经开始有意疏远慎王。
慎王是皇上的亲弟,早些年颇受倚重,素有令名。他性情好,也有本事,是出了名的好人缘,如今还未到而立之年,正是大好的年纪。
可皇上却已经日薄西山,心中难免会过不去,恰逢慎王办了件不合他心意的事情,便作了。
沈瑜难以理解“皇上谁都猜忌,难道是想将自己变成孤家寡人”
宋予夺的笑中带了些嘲讽,纠正道“他本就是孤家寡人。”
当初在后宫之时,沈瑜是觉着这位皇上是个优柔寡断的性情,不然这些年也不会让夺嫡愈演愈烈。
如今再添上个“敏感多疑”,简直是要了命了。
沈瑜低声道“不知薄太后作何感想。”
薄太后有两子,当年先帝立储之时,慎王才刚出生,所以打从一开始,薄太后就是将长子当做帝王来养,次子当做贤王来养。
便是她再怎么高瞻远瞩,想来也没料到会有今日。
群臣对朝中风向是再敏锐不过的,觉察到皇上对慎王的态度之后,都不约而同地疏远了许多。毕竟若是冒险站哪位皇子,好歹像是下注,有赢的机会,可慎王却压根就不在赌局上,谁会去冒着触怒皇上的风险跟他亲近
在这群“明哲保身”的人中,宋予夺算得上是特立独行了。
他与慎王私交甚笃,此番也没有撇清干系,仍旧是该怎么来往就怎么来往,甚至还应了慎王的邀约,到牧山围场小住,狩猎去了。
不过在答应之前,宋予夺还是特地同沈瑜报备过的,以免她担心。
沈瑜对此倒没什么顾忌,一来她本不是拜高踩低的人,二来,她也不觉着皇上真会在这种关头对慎王做什么。
毕竟,还有薄太后在呢。
只要慎王没直接造反,皇上也不可能凭着捕风捉影的谣言对他下手。
得知当年旧事后,沈瑜对这位皇上已经彻底没了敬畏,再看他,竟像是看垂死挣扎的困兽,觉出几分可笑来。
不过自打两人在一处后,宋予夺就没离京这么长时间,沈瑜竟还隐约有些不大适应,清闲得过了头,连新制的茶都不知道该找谁尝了。
她正对着新茶愣的时候,西府那边却来了人,说是老夫人请她走一趟。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