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他如此说,尔雅瞬间瘪了小嘴,眼泪悬在眼睫上,娇娇软软道:“七皇婶……”
江月心念一闪,招出灵虎,小心附身尔雅腹中,觉察小家伙脐带舒展开来,已经没有缠绕在颈部,伸手蹬脚活泼得紧,倒是没有什么危险。散去灵虎,看了看邵尔雅眼下连脂粉都盖不住的青黑,心软了几分。虽两人差着辈分,实际她也没大尔雅几岁,利落的性子她极喜欢,见着她这样憔悴,原是想答应,但想起自己落水又被陷害,本是自身难保,她若在此又出了什么意外,岂非害了她?思及此,皱着眉拒绝:“你肚子里的小娃,如今精神着,想来已经绕出来了。你也是做母亲的人,哪里还能像个小孩子一般任性,你坚强起来,才能护着孩子。”
尔雅听着,心知没戏,眉眼顿时弯了了下来,委屈得嘟囔:“可是我怕……”
江月起身,扯着伤口,眼角疼得抽了抽,忍了下来,由着绿桃扶着走到她身边,她缓缓地蹲了在了她面前,握着她的手。
尔雅抬眼看着江月,眼中盈光闪闪。
江月笑得温和,看着她的眼睛,坚定道:“你孩儿,好着呢,你别怕。每日按着我说的,数着胎动,有异常了就遣人来寻我,我定立时过来。我近些日子,身子不太爽利。待好些了,三天两头就往你府里走一遭,这下可安心了?”
尔雅听她身子不爽利,只以为是来了月事,顿时有些赧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于任性了。又听她说三天两头就来,心下也松快了些,重重地点了点头,甜甜说道:“七皇婶对我最好了。谢谢七皇婶。”
见着尔雅可算是笑了,广平王亦是长舒一口气。
江月看着尔雅肚里的孩儿,想起当时救柳若莲时,陈醉答应的事,顿时眉眼弯了起来,看了看陈醉,又看了尔雅,笑着说:“说起来,这几个月,我们王府也快有喜事了呢。是不是,王爷?”
“哦?”尔雅激动道:“莫不是七皇婶也有喜了?!”
“我哪有那个福气,自然是我们柳侧妃,我夜观星象看着呢,也就这一两个月了。”江月越笑得开心,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陈醉冷哼一声:“王妃倒是连夜观星象都会了。”
见着陈醉冷着脸,江月被那些幺蛾子闹得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扬起的嘴角怎么也忍不住。
蹲的有些久,又十分想笑,脚下有些支撑不住,赶紧扶着绿桃站起来。这一动又扯着背后伤口,疼得倒抽了口气。
江月之前起身,疼的脸色都变了一瞬,旁人或许没察觉到,但目光一直锁在她身上的陈醉自是知道。眉头不由微拧了起来,看着她走到尔雅面前,看着她蹲下,再看着她起身。
既然知道疼,不知道安安生生坐着,还走来走去作甚。什么话坐着不能说?
见广平王妃事已完,立时瞪了瞪广平王。
广平王自小就被他瞪习惯了,一见这眼神,脑子自动开始转起来,又哪里惹着这尊爷了。
再看了看陈醉不时看向江月的视线,顿时醒悟了过来,连连拉着广平王妃告辞。
江月自然也不强留,毕竟疼是真的疼。
然而事情总是接踵而至,仿佛诚心不让她好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