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看着这又跪了一地,无奈的看了眼陈醉,陈醉只笑而不语。他从来都觉得,这些人,跪一跪她,是应当。
江月见他不说话,只得自己躬身,将那妇人扶了起来,笑笑道:“开店做生意,哪有不收钱的,铺子里这么些人,还要指着你生计呢。他有钱,别给他省。”
妇人摇摇头:“娘娘,草民家夫君高热三天,眼瞅着就要没了。丹山当时疫病传言闹得人心惶惶,还有趁乱想洗劫草民家铺子的。若不是您二位,一位镇守丹山不乱,一位妙手仁心治病救人,草民哪里还有夫君,又哪里还有这铺子。这钱,是万万不能收的,娘娘您别折煞了草民。您权且当作圆了草民这报恩的心思,收下吧。”
妇人说着,又是低身要跪了下去,江月看了红樱,红樱赶紧过来帮着扶了起来。
江月摇摇头:“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钱,我是一定要给的。你若存心报恩,便平日里多结善缘,施善恩,帮帮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帮我呀积福添寿我可就心里欢喜啦。”
妇人听她言语仍旧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娘娘,钱草民不要,也一定听您的多结善缘施善恩可好?”
见说不通,江月无助又幽怨的看了站在旁边事不关己的陈醉,劝人这种事情,她做不来呀。
陈醉看着她愁的皱成一团的小脸,终究还是将事情接了过来。若非他查到粮草之事,那些人也不至于对这丹山赶尽杀绝。说来,这些人也是受了无妄之灾,他自是不会亏了人这点银子。
他伸手将人拽了过来,护在身边,看着半福着身子的妇人说道:“本王的王妃,除了本王送的,岂能收别人的东西?你若执意要送,那便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当心本王治你个藐视皇亲之罪。”
江月看着他,眼神蓦地亮了起来,仗势欺人,还是他厉害。
妇人听陈醉这样说,又见着那张冷清严肃的脸,一时不知道这肃亲王是真这样想,还是只是吓吓她,顿时也不敢再逆着他的心思,只得跪下连连认错:“草民不敢,草民万不敢藐视二位。”
陈醉冷哼一声,道:“风鸢,去,结账。”
“是。”
妇人再不敢多言语,只得让人带着人去结账,而她,一路毕恭毕敬的,跟着陈醉二人,直至送到门外。
陈醉看着身边眼神亮晶晶的江月,颇为不争气的说道:“以后,想做就做,不想做就端出你王妃的架势来,谁还敢强迫你不成?”
江月嘿嘿一笑,从前她也是个嚣张跋扈胡作非为的主,那不是被君衍磋磨得没了脾气。更何况是对着善意之人,凶狠不起来。
见她笑而不语,陈醉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记住了?”
江月摆摆手,打着哈哈:“哎呀,反正有你做那坏人,我记不住也没事。”
陈醉闻言站住身子,眯着眼,蹙眉盯着她,不悦道:“我就一直能在你身边?”
“啊?不能吗?”江月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若非他,自己也惹不上这事,还能不在身边的?她只道他在说丹山之事,却不知,陈醉想的,是长久的以后。
江月那理直气壮反问“不能吗”的样子,让陈醉心中一动,压在心底的关于君衍的醋意,因着她那相信他一直在她身边的笃定有了消散的痕迹。
“啊,不能就算了。”江月见他不言语,有些泄气,松了他的手,闷闷的朝前走。
陈醉眼底情绪明灭,手下却没有犹豫,一把拽住了她的手,低声道:“能。”
“嗯?”江月没听清,止住脚步,回过身歪着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能一直在你身边,我做坏人,你可以只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