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忠伯望向远方,“东离男儿顶天立地,国有召,吾必战之。等天下平定,四海归一,或许我就能永远与家人待在一起了。”
“可那太久远了些。”
“不远的,就快了。”
青龙山是西凉边界,靖远侯无声无息的越过青龙山收了两座城池,虽对西凉损失不算太大,可在其郡守眼皮子底下送进来了万千将士,这便是西凉边关守卫不严,边关不严,都城何以高枕无忧?
这便是一个警告,若西凉再对东离接二连三的打闹生事,靖远侯收的便不只是两座城池这么简单,而是直指帝丘。
宁甯望着大兄身披战甲,骏马驰骋。夕阳为其镀上金光,她缓缓笑起来。
那便盼着你早日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告知阿母这个好消息,让她宽心。
宁泽刚得知长子战死,嫡幼女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一连小半月过去,宁袁氏与宁泽的头已经花了。他坐在椅子上呆,再不似往日的丰神俊朗,他颓废的驼着背,老态龙钟。
宁袁氏也不似往日端庄,幼女的消失让她心慌。一是担心幼女的安危,二是担忧此事败露,一个姑娘消失十几日,清白与否尚未可知。旁人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他家别的姑娘,宁家几个庶女正当龄,虽说议过亲,可谁也不会愿意搭上一个消失许久不知清白与否的妻妹。
白家与兰家若是得知消息来退亲,那宁安宁宓的一辈子可就真的毁了。
宁袁氏张口,声音嘶哑难听,“再去郡守那里去使一使银子吧。”
宁泽缓缓摇头,“郡守大人说他已尽力去寻,是真的没有消息,并非是我们给不给银钱的问题。”
宁袁氏终于崩溃,捂着脸放声痛哭,“我的儿啊。。。。。。”
先是痛失长子,后又丢了幼女,这个如珠如宝一般被家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他们怎么不伤心。
宁泽也不停地用衣袖擦泪,低声呜咽。
老两口就这么对着哭到了晚上,知画突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主母,姑娘回来了!”
知画刚说完,知书就抱着已经熟睡的宁甯进来。
宁袁氏胡乱抹了把泪,“快,快将蛮蛮放到最近的暖阁里。”
宁家的几个小辈听说宁甯回来,也是衣服都没穿好就跑了过来,宁忠修边跑边穿衣服,急急忙忙的过来问:“阿母,蛮蛮呢?”
宁袁氏将他赶了出去,“蛮蛮是被郡守大人派人送回来的,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我仔细检查过了,蛮蛮没受伤,就是太累了。”
宁忠修这才松了口气,“那便好,那便好。。。。。。”
宁林氏跟在后头,说话间为宁忠修整理衣服,“丈母去休息吧,为了蛮蛮许久没睡了,今夜让儿媳来照看七妹妹吧。”
宁袁氏想亲自照看,宁林氏笑着道:“蛮蛮明日醒了定是第一个要找阿母的,阿母若不好好休息,万一病倒了,蛮蛮可还要侍疾,岂不麻烦?”
宁袁氏回房休息,宁林氏看着宁甯熟睡的脸,微抚了抚,“可怜孩子,颠沛流离了许久,都瘦了。”
宁忠修叹了口气,“大兄亡故,蛮蛮如今才回来,只短短半月时间,大人与阿母头已然全花了。”
宁林氏垂下眸子,“宁家如此变故,丈公丈母怎能不忧心呢?”
说话间,只觉头晕目眩,身子微晃了晃,宁忠修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你近来总是头晕,管家累了许久,你也去歇一歇吧,这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