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戴婉開始兇悍追問談話細節,見良鎝噤口不語,她警告說,「你摻合進來的話,一定要聽我號令,不然定會倒霉!」她氣吼吼道出內幕,爆料戴大衛為人處事如何差勁,「……他25歲那年,拋下剛上小學的我和我媽去美國留學,全靠我媽資助,掏到人生里第一桶金,在我8歲那年他回來一趟,等我興奮跑回家,卻聽到他正和我媽談判離婚的事。」戴婉一臉惡狠狠,「當時我媽揚言說要耗死他,截止今日他們還沒離婚呢。」
「所以……法律名義上他倆依然是夫妻?戴大衛有權平分拆遷款?」
「你倒提醒我想起一件事。」戴婉起身向外跑,「你在這等我,我去追他。」
良鎝恍惚間,如掉進黑乎乎深井。
依照推測,戴婉父母儼然一對奇葩,戴大衛播種小戴婉那年,估計還沒到法定結婚年紀,甚至還未成年嗎?而戴婉老媽年齡卻是……無論如何,這場關係,在那個,足夠驚世駭俗。
接下來半小時,良鎝吃光所有菜餚,見戴婉還沒回來,又點一道醬燜野生大黃魚,他相信戴婉應該不會讓他單獨為這道菜買單,佐喝著瓶十五年釀糟燒酒,慢悠悠吃完整條魚,這時西圖瀾婭餐廳內僅剩下他一名客人。
連續撥打戴婉電話,卻無人接聽,良鎝決定自行離開,誰知卻被服務生告知整桌菜都未結帳。
「你直接給預定夜宵的人打電話!」
「沒人預約呀,你們不是直接過來的嗎?」
良鎝驚愕間,帳單被服務員塞入手。他傻眼瞧了又瞧消費金額,心疼地遞出信用卡,就在他舉pos機輸密碼時,身後傳來呵斥聲,「誰讓你付錢的?!」
戴婉走來,拔卡,扔給良鎝。
她身後,一同返回的戴大衛,遞出一沓現金。
「我不差這個吃飯錢。」戴婉揮手阻止,「我消受不了這桌團圓飯!」
「我和你都不差一頓吃飯錢!」戴大衛打量一眼良鎝,「估計只有我這個缺錢的准女婿,他需要省吃儉用補貼西圖瀾婭餐廳運營。」他一副仗義疏財的豪情,「我送筆生意給你,本周末我預定你的西圖瀾婭餐廳招待貴客,你無需給出任何打折,我原價支付給你費用。」
良鎝滿臉臊紅。
缺錢,讓良鎝再次看清如今的現狀,他咬咬牙還能付得起這頓吃飯錢,卻近乎付不起員工們下個月工資。良鎝暗暗後悔當初執意要創業的事,原本他以為開一家西圖瀾婭餐廳就是人生夢想,誰知伴隨著夢想,還冒出一大堆帳單。
酒店門口,良鎝和戴婉一同等計程車。
「你要回哪裡?」
「反正不是回你家。」
「你什麼時候回我們的家?」
她像是聽到一個國際醜聞,「你不會真以為我要和你複合吧?」
良鎝的臉又紅又辣足足十幾秒,「我奔著複合而來。」
「請看在過去那些年,我與你分手多次,奉獻一場場眼淚的份上,請你補償給我一次複合----假複合!」她誠懇表述,「幫我演好這場戲,陪我度過這個重要關卡。」
第4章第一個下旬:o3
午夜返家,良鎝失眠。
他與戴婉的金錢差距,在數小時前被徹底拉開,宛若東非大裂谷,她在上頭,他在谷底。
他睜大眼睛,盯著床頭相框發呆,合影照中戴婉嘴角帶笑,他看越久,越覺得她似是嘲諷。良鎝趕緊轉移目光,不想再徒增愈多焦躁與哀愁。
大約凌晨五點半,良鎝昏昏沉沉起床,抵達他近期最愛場所:庭竹西圖瀾婭餐廳的後廚。
對良鎝而言,廚房就像安非他命,幫他逃避現實;廚房還像系圍裙的洛麗塔,哪怕失去整個世界,他也不願失去忠誠它的榮耀。
然而從數周前,經過送給熟絡客人各種開胃菜、雞尾酒和甜點,良鎝遭遇一點點麻煩。據來自西圖瀾婭餐廳員工之間很無聊八卦傳聞,他這個大廚兼西圖瀾婭餐廳老闆,已經失去支付薪水的財力。
餐飲界沒有不被暗中抹黑的大廚,沒有因發不起工資而不被員工拋棄的老闆。當下來看,哎喲,他這命運呀,簡直是兩種遭遇撞上身,實在沒轍!
真相恰好如此,他連給下屬做信任危機的機會,都不敢給自己預留。
他憂心忡忡,開火,熬湯,靜候在灶台,等待天亮,盼著拉開今日生意帷幕的第九百零七桌客人。
他熱切希望是那位禿頭熟客先生,或三個黑粉白套裝在附近上班的Lday女士們,又或是那位常帶只羅素狗順著護城河晨跑的退休嬸嬸,或是常坐第十七桌的幾位變裝皇后,儘管臉蛋濃妝在跳舞狂歡耍一夜後隱露喉結與鬍鬚毛孔,可就餐姿勢里仍舊看不出一丁點的不優雅,另外皇后們與良鎝期待的其他客人一樣,心情好時會爽快甩出大筆小費——這對一家開張數月,每日顧客仍舊寥寥無幾的任何西圖瀾婭餐廳老闆而言,被顧客打賞money的興奮,最刺激多巴胺高漲。然而多數時候,良鎝內心深處很矛盾,他更想多聽聽客人說些讚美話,為此他常常自責反思,最終仍被理想打敗現實。
難道開家西圖瀾婭餐廳的真誠目的,不就是想聽外人評贊廚藝?他如?????此安慰自己。
沒想到數小時後,良鎝等到的第一桌客人,竟是西圖瀾婭餐廳的三位股東。
股東之一,雷牧,良鎝曾經的金融界跟班,如今混的頗好,是擁有一家投資顧問公司的黃金單身漢。進門後,他走向酒櫃,抽出一瓶酩悅香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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