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洲又问:“赵呈徽,你不念书的时候在后山做什么啊?”
赵呈徽指着一个方向:“登高眺远。”
商容洲顺着赵呈徽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十米高的巨石:“那里吗?”
赵呈徽点头。
“走,本宫也想去看看。”
话音落下,商容洲快步走到石头边,正愁怎么爬上去,旁边的赵呈徽指了指石头上人为凿出来的石阶。
赵呈徽爬了上去,商容洲跟着上去。
站在巨石上,商容洲“呼呼”的松了口气。
果然站得高看得远。
站在这里,她不仅能看到整个录山书院的全貌,甚至还能看见山下一片连着一片的村庄袅袅。
商容洲远眺着山下,还有那远处的岸边,若是仔细瞧的话,还是能瞧见她的画舫。
商容洲不禁感叹道:“站得高看得远,这里风景真好。”
赵呈徽的思绪飘到很远很远:“我年少时很喜欢站在这里看远方……”
商容洲挽了挽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偏头问道:“站在这里你会想到什么?”
赵呈徽默言。
商容洲看着他一脸愁思,知他现在处在一种内心极其挣扎纠结的痛苦之中。
她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就知道。
他是鸿鹄,而非安雀。
即使经历千难万险,保受风霜摧残,鸿鹄依旧会挣脱这方桎梏,飞向更广阔的天空。
只是在这封建王朝,百姓以天子为尊,臣服天子,效忠皇室。
要想让一个满脑子教条的读书人挣脱桎梏,推翻王朝,若是没有破釜沉舟极其强大的信念和兵强马壮的战士们。
推翻这事,犹如登天。
现在的赵呈徽心里想着的都是怎么去救他父母妹妹,全然没想过要去造反。
但她的任务,就是要让赵呈徽反。
商容洲眨巴的着眼睛,她觉得他师父添的这把火还不够大,她还要再添点木材,让火烧的更旺。
这也是她存在的意义。
商容洲故意调侃笑道:“让本宫猜猜,你刚才该不会是被你师父训斥了吧,然后心里就闷闷不乐了?”
赵呈徽眺望远方,内心百转千回。
他没有回答商容洲的话。
商容洲又道:“你说你师父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要本宫说,你师父也真是的,跟你这榆木脑袋说什么。”
“他收你这么一个弟子,一定后悔了吧,原以为你能一展宏图,却不曾想你竟然成了一个阶下囚,就连全家都遭了流放。”
“一个只会之乎者也,纸上谈兵的人,能有什么前途。”
“真是替你师父感到惋惜。”
商容洲不依不饶的说着,眼看着赵呈徽的脸上出现了愠怒,她这才悄然闭上嘴。
商容洲静静地观察着赵呈徽脸上的表情。
身边的赵呈徽在听到她这些话后,脸颊的肌肉微乎其微的颤抖了一下。
商容洲知道奏效了。
商容洲收回目光,她仰头看向蔚蓝无边的天空,上空一只孤鸟飞过他们头顶,出一声声尖锐的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