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师兄有用对吗?有用的人,不会被轻易丢弃。”
“在来丹堂之前,清欢便已经想明白了,这一次错过……才是输了。”
赵庆默默取出了烟斗……
他一瞬间理解了很多人,理解了很多荒谬。
顾清欢伸出纤臂,笨拙而又僵硬的触碰赵庆的衣衫。
“清欢不傻。”
“如若师兄真要清欢做药奴,清欢也认。”
“清欢忠于师兄,师兄不会将清欢弃如敝履,即便是终身跪侍,清欢也算此生圆满。”
赵庆怔怔看着眼前的含泪眸子,竟觉自己毫无欲念,只感觉心神都纠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对顾清欢来说并不是唯一的。
如果自己没有去丹草坊,那这个女人总有一天也会是这般姿态。
交出所有,只为尝试着弥补其半生的缺憾。
赵庆微微叹息:“如何才算忠于我?”
“言语苍白,清欢无法让师兄相信。”
“不过师兄可以给清欢喂食极乐丹,或是将清欢圈锁在一处……若是清欢有幸突破炼气后期,愿以神识秘法,将死生托于师兄。”
赵庆动容,他第一次感觉到了顾清欢身上那与众不同之处。
感受到了眼前女子平静言语下暗藏的汹涌。
痛苦,孤寂,又歇斯底里。
扭曲,挣扎,但却满怀期许。
她在泥泞与污秽中求索,追寻能够寄居一切的归宿。
赵庆低声道:“即便是染上丹瘾?将生死交由他人?”
顾清欢点头,青丝由侧肩垂落,随着她的秀额轻轻扯动。
“话本中有一种只能活在深谷里的生命,名唤裳蚜。”
“裳蚜的一生很短,只有一天。”
赵庆挑眉:“为何只有一天?”
“因为……裳蚜会奋不顾身地吸食深谷中的瘴气。”
“身染瘴毒的裳蚜会变成彩翼,再不复原本的丑陋,但也会因此而亡。”
“裳蚜吸食彩瘴,故而色彩艳丽。然则寿命短暂,不能终日。”
“清欢的生母早在十三岁时便已经死了,天水郡的妓女只是一具躯壳。”
“但清欢知道,在注定孕育我的那个夜晚,顾清辞不曾后悔。”
女子俏脸苍白,唇角扯出凄美的笑。
“清欢愿任由师兄作为,只望寿元将尽时,眼前之人没有变过。”
“等到清欢死后,师兄可前往天水,让天水郡看一看师兄。”
“如若清欢被遗弃,那……”
顾清欢瞬间绷紧了身子,丹室中回荡着一声凄苦的哀鸣。
赵庆扯过手中的凌乱丝,将顾清欢的俏脸拉到了自己眼前。
“赵某还没有将你丢弃,闭嘴。”
女子怔笑点头:“好。”
顾清欢点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被扯动的丝间溢出鲜红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