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我也不太清楚他家究竟在哪里。”看着不省人事的谦源,袁太也手足无措。
“有没有别的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
“通过什么途径可以联系上他的家人。”
“途径——”袁太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将谦源背到不远处的花坛,脱下上衣垫在台子上,随后让谦源平躺在上面。
“但愿他没改密码。”袁太从谦源口袋中摸出手机,凭借记忆打出里那串不算熟悉的字符。
手机解锁的声音随之传来,他长舒了口气。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难得你还知道他的手机密码,”严翔正说着,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赶忙接起电话,随后悻悻对袁太说:“妈的,我得回去一趟。”
“怎么回事?”
“刚才出来,我们是不是没付账?”他刻意使用“我们”这个词。
“真该死啊。”袁太嘟囔着。
“你稍等我一下。”他说着假装做出往回返的动作。
“说好这一场我来请,你留在这儿。”袁太吃力地起身,把手机拿给严翔,“先给他家人打电话问询地址,务必不用让他们来接,我们会送他回去。”说罢他便向彩虹夜店奔去。
家人?严翔拿过手机在通讯录中翻着,却始终找不到父母这样的备注
果然真是一个古怪的人,他嘀咕着,随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李健名字上。
应该是这个吧?他猜想既然姓氏与谦源一样,那么即使不是父亲也会是关系较好的亲人。拨通号码后,他的猜想得到证实。和李健简要说明了情况,他便草草挂掉电话。
在锁屏的一瞬间,他犹豫了一下,随后看向谦源。
谦源躺在花坛上,没有任何声响。有那么一刻他以为他死了,甚至有上去试一试脉搏的想法,但随后他就克制住这种荒唐的举动。再次看向谦源的手机,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和宏彦见面的场景。
也许现在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得以窥探一下他的隐私。
他的心跳不由加快,仿佛要跳出喉咙。心里正在做激烈的斗争,可是他十分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
因为袁太随时都可能回来。
约有几秒钟后他开始快翻着谦源手机,来不及看是什么内容,他用自己手机一一拍了下来。
这种事这辈子只做一次,他暗自誓。
心情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反而更加沉重。他将手机塞回谦源口袋中,然后呆呆地望着彩虹夜店的门口,既是在等袁太,也是在等阿晴。
可直到他离开,她都没有出现。
谦源躺在床上,稍微清醒了一些。嘴角泛着苦涩,他用舌头润了润干涸的嘴唇。
甜中带苦,这也许是人们如此钟爱喝酒的原因,它和生活是如此相似。
伴随胃部一阵灼痛,他伸手去够身旁的杯子,咕嘟几口后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11点半。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到的家,他唯一能记起的场景,仍是在那喧闹的环境里。想到那眩晕的灯光和振耳的音响,他的头又不由地阵痛。
但愿这样的放纵是最后一次。看着玻璃杯映出憔悴的脸,他暗自叹息。
他缓缓起身,将满是污渍的半袖脱掉,又缩腿退去裤子,嗅了嗅味道后将它们扔到角落。
今夜难免要在这种环境中入睡了,他想,但这样也未必不好。
既然颓废索性就彻底些,重新站起来时也应该会更从容。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这一切对自己的影响,片刻之后他脑海中又开始浮现那天和昕玥见面的场景。伴随一阵失落袭来,他现这个疗伤的过程其实需要很久很久,也许今后每一次与她不期而遇,都有可能触自己心中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结束这一切的一切,唯一的办法仍旧是尽快离开这个城市。他想起不久前暗自许下的誓言。
“你醒了。”李健走进屋内,手里拿着一杯酸奶。“先把这个喝了。”
“嗯,你怎么还没睡?”他从李健手中接过酸奶,心想这一定是刚从楼下便利店买的。
“本想打给你,毕竟那么晚还没回家,正在考虑着你的同学就打给了我。”
“嗯……”他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李健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