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的女人,是我的母亲,确切地说是我的继母,而那个男人是她情夫。”
谦源的话让他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双眼直勾勾盯着谦源,仿佛在确定刚才的话是否真的出自他之口。如坐针毡一般,他有一种想要逃走的冲动。
“而我拍那些照片也是为了留下一些证据而已。”谦源又淡淡地说。
严翔此时意识到自己之前关于跟踪的猜测不无道理,而听到谦源说出真相,他更为眼前的这个同龄人感到心痛与悲哀。
“对不起……”他对谦源说着,然后心里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
“也不知为什么,自己竟会和整起事件的始作俑者说起真相,”谦源的笑看上去带着悲哀,“而其他人包括袁太,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们说起过。”
“我……我会替你守口如瓶的。”就像交换了心底最重要的秘密,他小声但坚定地念叨着。
“其实我们不过都是别人手里的棋子,迫于种种原因才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不是吗。”谦源与严翔对视,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严翔轻声附和着。对谦源这种豁达他自心底的感动,却又有一种说不上的恐惧。
“对了——我前些天又见到了她。”想到那日医院的情景,他觉得有必要告诉谦源。
“唔?在哪儿?”
“是在医院,”他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过度牵动谦源神经,“我看到……我看到她去了妇科。”
“也许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吧。”
“可她……可她后来又去了产科。”在说出这句话时他几乎听到不自己的声音。
这句话明显在谦源心中引起波澜。严翔觉得他的脸有一瞬间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那么希望这件事你仍要替我保密。”谦源再次平静地说。
“嗯……”
他想继续安慰谦源,甚至有奉劝其父尽快离婚的想法,但考虑到谦源并未对拍照的行为做出详细解释,还是作罢。
他是怎样想的?又会做出什么事来?严翔突然觉得心里很没底。
“希望你要坚强,不管生什么,这次我都站在你这一边。”他又语无伦次地说着,却并不知自己究竟想表达什么。
谦源没有说话,只是冲他微笑着,随后身体靠向椅背,眼睛盯着天花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严翔这才觉自己的经历在谦源面前就仿佛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