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源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咽下米饭,随后放下筷子走进自己卧室。
“究竟为什么不去上课?是有什么难处?”他紧跟随谦源进屋追问着。
“让我自己处理吧,我会尽快处理好。”谦源趴在床上,把脸深埋在枕头里说。
“可是你明明好几天都没去上课了——”
“因为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办法。”
“到底生了什么?”
“那件事,你让我拍林茜和那个男人的事,被人现了。”
谦源叹了口气,随后慢慢道出事情原委。
“为什么不早些和我说?”
“和你说有什么用?你能帮到我什么?再说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谦源的话仿佛一根根刺扎在他心上。
是啊,即便知道这件事,自己又能做什么。他心中哀叹,心想这一切已经把谦源推向无法回头的深渊。
“没想到事情会弄到这样的地步。”他强装镇定,却掩饰不住深深的内疚。“还有没有补救的可能?比如我去学校和老师反映一下此事?”
“要以什么理由?以牺牲你为代价根本不会换来事态的平息。”
“可能或多或少会把你从舆论漩涡中解救出来。”
“这样只会陷入更痛苦的循环,如果拍照的真实目的暴露出来,带来的影响甚至比现在的谣传更恶劣。”
“说来也是……”他坐在谦源床边叹着气,“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你知道吗,这一切让我失去了太多,包括友情,眼下最好的朋友都渐渐离我而去。”
“可总要去面对这一切,毕竟你还没有毕业。”
“换做是你,你该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下去?”
这句话让他哑口无言。他似乎觉察到眼前这个孩子正经受着怎样的压力与痛楚。
“总之这段时间我是不会去学校。”谦源说罢起身穿好校服,夺门而去。
何去何从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此刻谦源终于体会到美惠所说的那种痛彻心扉的纠结。
我的丈夫出轨了,对象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
他清晰记得美惠那天对他说出这句话时的状态,没有情绪失控般的嘶吼,她的语气中感受不到任何波澜。
“如果我选择离婚,那么这些年辛苦维持起来的这个家就会分崩离析,如果我选择原谅……可是我现在做不到原谅。”美惠看着他,眼里饱含忧伤。
“可是这样的家维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但……至少那是家,不是简简单单一座房子。”
“可是在我看来出轨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情,”他的语气里透着坚定,“因为这是一个男人最没有担当的表现。”
“可能是我还对他的回心转意抱有希望吧……毕竟他对我一直都很好,直到现在也是。”说罢美惠又是一声哀叹。
“怎么会——”
“你还小,不懂其中的道理,”美惠无奈地笑了笑,又说:“因为我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的家人,在没解除夫妻关系前,我们都一直维系着的是一种亲情。”
自己和李健又何尝不是这样一种关系?他似乎意识到这种关系的微妙。
即使他对李健的种种行为恨之入骨,但却始终绕不过父子关系这样的事实,而他也会不经意间去关心李健。
“也许他从心底里爱的仍然是你。”沉默片刻他又对美惠说。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对他捅破,因为自己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接下来生的事,不管是选择离婚还是听到他亲口承认出轨,我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也许自己在这方面就是这样没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