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落在院子里,蹑手蹑脚的进了屋。
这是一个非常破旧的屋子,在华丽的大宅院中显得格格不入。
床上躺着一个熟睡的少女,莹白的面孔在月色下犹如昙花一般清丽。
涂知意走到床边抬手一挥,这少女就变成了一个木质人偶。
这是她的替身人偶,负责在她回玄极学院上课时代替她在家中行事。
将人偶翻了个身,看到背上又添了几道新的划痕。
看来今日的“易栀”又挨了一顿打,就是不知道是家里哪位祖宗下的手。
涂知意叹了口气来到镜子前褪下衣衫。
只见她的后背,胳膊,尽是纵横交错的伤痕。
手指一划,一串灵力带过,背后便出现了几道青紫的伤痕,位置与人偶身上的划痕一样。
她想了想,计算着胳膊上这些“伤”的日期,又将几道淤青的颜色抹的浅了些。
做戏做全套,免得露出什么破绽,让家里那群牛鬼蛇神现“易栀”有两个。
第二日一早,涂知意便顶着大黑眼圈起床去老太太院里请安。
易家在元禾县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易栀的大伯是元禾的县令,她的亲爹是元禾商会的会长。
照理说,这样的家庭,易栀不该打扮的如此寒酸。
但偏偏她亲娘和她爹夫妻不睦,又在生她时难产,直接撒手人寰。亡妻的棺材是上午出的殡,续弦的花轿是下午进的门。
在她五岁时县里来了个算命先生,说她是命定灾星,是不祥之人。
这么一说,大家就联想到了易栀幼时偶尔的胡言乱语,和她经常无缘无故的盯着某一处大哭,叫人心底毛。
本身她这个没亲娘的姑娘在家中就不受重视,从这之后,易栀更是活的艰难。
家里任谁见了她都要呸一声,同辈的姐妹们心情不好便要带人来收拾她一顿出气。
这姑娘从小到大,身上的伤疤就没落过。
“四姑娘啊,”老太太院里的嬷嬷远远站着同她喊话,“老太太还没起,你回吧。”
涂知意也不说什么,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
这已经是每天清早的必修课,她必须日日来请安,但老太太嫌晦气从来没让她进过门。
可若是不来…
那就是无礼,大不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