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肃芳眉头更紧:“但这药就是从修仙界中传出,就连倚泉寺高僧当年都着了道,没有解药可用,必须行丨房丨事才能缓解,否则两个时辰之内,就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如今已有两个时辰,地上服了药的细作已有腹脏呕血之状,殿下这才派人快马加鞭寻到李仙长,以免误了时间,李仙长不必讳言,你真的无碍吗?”
孟沉霜一瞬明白了所谓乱党的盘算,聂肃芳身为公主驸马又兼神京机策署统领,这春血散一下,聂肃芳必须要找个人行房。
可辰华公主有身孕碰不得,无论他是自己意乱情迷与这细作女子发生关系,还是公主无可奈何为他寻个人来,都将是一片乱局,二人必会生出嫌隙。
如今春血散被孟沉霜误饮,倒少了一番纠葛。
只是……
谢邙也问他:“真的没有大碍吗?”
趴在地上的细作女子哭泣抽搐着,连双耳也涌出血液,痛苦异常。
反观孟沉霜,神色如常,看上去除了脸颊比平时更红润几分外,没有半点异样。
一屋三人都在密切关注孟沉霜有没有药物发作,孟沉霜着实有几分尴尬,摇首道:“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李悬觞:“李仙长虽如此说,但还是请仙长暂歇一歇,我找大夫为仙长瞧一瞧吧,凡人医术粗浅,还望李仙长不要嫌弃。”
“多谢公主。”谢邙应道。
殿中脏乱,聂肃芳请二人先行去放鹤楼歇脚,大夫即刻就来。
迈出光尘殿,正是艳阳高照的时辰,春风不寒,再被日光一照,孟沉霜觉得身上是有几分热了。
不过堕魔之躯本就如此,热浪滔滔、欲念滚滚,几个月来,他也已经习惯了。
明觉观中多知松柏,老树六百年,树影浓密,走过去便凉爽几分,孟沉霜加快步伐想尽快避开日光直射,忽然之间,他感到喉头一阵腥甜。
“噗——”
一口鲜血压抑不住,陡然从孟沉霜喉中喷出,溅洒在几步之外的树影浓荫之中,暗红腥黑。
“阿渡!”
“李仙长!!
()!”
只有一个原因会让孟沉霜在此刻忽然吐血。
孟沉霜扯出一方丝帕(),平静地擦了擦嘴角的血?()?[(),对二人笑道:“莫慌,不碍事,看来这春血散确是奇药,这就在我身上发作了。聂统领,抱歉,弄脏了你的地。”
才说完一句话,又一口血顺着喉管往上涌,孟沉霜把它压下去,看了眼前方的放鹤楼,道:“聂统领,放鹤楼用来待客喝茶,只有些桌椅板凳,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隐秘些的所在?”
“有,”聂肃芳一瞬间明白了孟沉霜的意思,“后院是公主私宅,不会有外人来打扰,有客房可用。李仙长需不需要我找人来……”
聂肃芳此刻的眼神却移向了谢邙。
孟沉霜道:“多谢聂统帅好意,这倒是不必了。”
“好,二位仙长这边走。”
孟沉霜一路吐着血到了客房,谢邙扶他到床边坐下,聂肃芳关门离开前说:“丫鬟仆人就在门外,仙长若需要些什么,只管开口。”
孟沉霜听得脑子一个激灵,摆手道:“让他们退开,不用守着我们。”
聂肃芳欲言又止,谢邙斜瞥了他一眼,他终于作罢,安静地退了出去。
终于,客房之中只剩下孟沉霜与谢邙二人,外面日头正好,春风雀鸣,窗格繁复的影子落到谢邙笔直的脊背上,泄出的阳光在孟沉霜的脸颊上轻轻飘浮着。
这一切,似乎太过宁静祥和了些。
毕竟,孟沉霜正中了药,嘴里还不断吐着血。
他又擦掉一口从唇边溢出来的血,向谢邙伸出手:“别这样站着,过来做。”
孟沉霜叫他过去坐,谢邙便牵住他的手,在床沿边坐下,又俯身躬腰,抓起孟沉霜的脚腕,给他脱了鞋,把他的两条长腿一并放到床榻上去。
没了谢邙肩背遮挡,日光陡然倾落孟沉霜满身,一切景象分毫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