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高僧,也是个岁数没多大的年轻郎君,竟这般不知节制,老了可有他后悔。
心疼宝嫣,如同心疼亲女的松氏暗自咒道。
既然这样生猛,那就最好能让她们女郎肚子早日有信儿,不然这娇花般的女娘,哪禁得起三番四次的糟蹋。
果然寺里长大的,真是粗鄙莽夫,呸。
宝嫣不知身边松氏已经替她骂了陆道莲,她醒来后尤有一种肚子还撑的错觉,腿稍微动一动都不利索。
她惊魂未定地眨着眼,问捧着茶给她喝的小观,“我睡了多久了?”
她样子也是后怕的。
小观同情地看着她,“女郎睡了一天一夜,如今傍晚了,天也快黑了。”
她将同松氏说过的话,又当着宝嫣的面骂了一遍,可见佛堂的事给了小观多大的压力。
宝嫣早已听得不好意思,还是松氏来了才让她解脱。
“不是叫你少提这些,怎么还在女郎跟前嚼舌根。去把大郎君留给女郎的信拿过来。”
宝嫣顶着两颊酡红的脸面,似屈似辱地喊了她一声,“乳母……”
她虽然觉着松氏和小观都是她在清河最亲近的人,让她们知晓内情不要紧,可心里下意识还是羞涩难堪,怕她们跟着瞧不起鄙夷自己。
毕竟做主子的德行不端,如何让下面的人高看一眼。
松氏靠坐在她身旁,安抚道:“女郎不必在意奴婢是怎么看的,女郎这么做都是身不由己,奴婢只会心疼女郎,觉着不易,岂会轻视女郎?只是……”
她话音一转。
宝嫣也想不到她竟然会主动提及陆道莲,“只是那厮……”她年岁长,除去管事家婢的身份,称得上是一位长辈。
不像小观,对其敬畏有加,全因对宝嫣的爱护超过了对陆道莲的畏惧,才故意将其贬得很低。
“女郎下回可万万不能再纵容那厮胡来了,女郎身子娇弱,女娘都和花一样,哪能那般粗鲁?能经得住几下对待?”
松氏抓住宝嫣的手重重地叮嘱,“女郎可记住,一切以自身为重,否则弄坏了,遭罪的可是自己,与他们儿郎何干?他们可只管自个儿,不管他人死活。”
宝嫣知她说得有道理,可还是听得红透了耳根。
以前没圆房松氏哪会和她说这些,如今是知道她通人事了,才毫无顾忌地教她怎样应对。
“我知道了乳母,下回我绝不由着他。”
宝嫣羞涩保证,信誓旦旦,也不知能不能如愿以偿。
在松氏陪伴着,等待小观取信回来间,宝嫣问起兰姬的消息,“阿姐踪迹,可寻到了?”
若是寻不到,难不成兄长就一直待在清河。
那他岂不是回不去金麟,嫂嫂才生下麒麟儿不久,定是日日夜夜盼望他归家的。
松氏摇头:“女郎整日未醒,晏氏子和大郎君都来过一回。”
倒是没想到晏子渊还会过来看她,宝嫣最不想见的人他占其二,其一是谁自然不必说。
她直接忽略过去,追问松氏:“大兄说了什么?”
“女郎看过信了就知道,大郎君把话都留在上边了。”
宝嫣展开信的时候,还有几分惭愧无颜。
大家都在搜寻失踪的兰姬,她却躲在了一边,与人厮混后睡得昏天暗地。
若不是陆道莲那厮,她也不会这么久不醒,太懒惰误事了。
苏赋安留下的只言片语,给宝嫣透露了这一日不曾知道的消息,兰姬和她的婢女还是没找到,她就像彻底消失在清河一样,搜不到踪影。
而归家之期,已经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