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命令。
莱瑞立刻执行,他毫不迟疑地仰头,尸妖冰冷的唇瓣与法师温热的嘴唇相贴,同时梅仑喉间泄露出一声负伤野兽般的细微呜咽。
仿佛自己的服从,踩痛了对方胸口脆弱的某一处。
黑眸闭起又睁开,那动作像竭力承受偌大的痛苦,更像决然的割舍什么,梅仑推开他,然而下一刻嘴唇再度贴来。
“莱瑞……”
梅仑捏着他的下颌令他张嘴,气息粗重嘶哑,动作凶暴疯狂,舌尖滑入口腔纠缠他的舌,如饥渴的野兽般吸吮柔软唇肉,激动中牙齿擦破脆弱的嘴角。
长吻结束,梅仑抹去他唇边自己的唾液,手背轻轻抚摸他的脸庞,突然,法师阴冷地笑了。
“没错,你必须服从我……呵呵!呵呵呵……”低垂着头,梅仑单手捂住脸,身体剧烈颤抖,笑得难以自抑。
“呵呵、呵呵呵!”
空洞的笑声揪紧莱瑞的灵魂,他迟疑地举起手臂,想象往常那样给予对方支持,可仅是稍微的犹豫,他便失去传达的时机。法师垂下手,抬首时他的黑眸结上一层寒霜,神情又是原来的阴郁。
“难得雨停,的确是出去透个气的好时机。”梅仑一手勾着他双腿,一手环住他的背,将他抱起。
若莱瑞体内的血液仍会流动,肯定是涨红了脸颊。这姿势跟婚礼时新郎抱着恋人步入殿堂没两样,他又不是不会走路!
莱瑞的自尊不容许被人以对待女人的方式呵护,他是骑士,而且年纪稍长对方几个月,要抱也是他抱梅仑!
刚想反抗,随即忆起法师令他无法违逆的气势,欲抬起的手垂落。心里万分抗拒,但他只能张大眼睛,乖乖让法师抱着。
莱瑞身为尸妖,顺服并讨好主人是根植在他躯体深处的使命,可谓本能。
“四个跟我来,其它的留下看守,别让野兽爬进洞里。”
梅仑一句话,骷髅奴们全停下动作,老大、阿灰、玛丽排成一列跟在他身后,朗二被阿呼插队,只得跟朗三一起留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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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洞口,梅仑念出几句短促的咒语,双脚直接跨出,瞬间他周身刮起无形的风旋,法袍前后两片的下摆掀动波浪,猎猎作响。他一头银发被风吹得往上飘扬,在阳光下水银般的闪烁。
落地前术法散去,梅仑身体笔直的往下坠,曲起双腿以脚尖着地,一手抱住莱瑞,倾身弓背另一手往地面一撑,足下轰地排开一圈尘烟,法师的银发与衣摆徐徐飘落,身躯晃也不晃,稳稳的搂着他。
莱瑞没少见过法师施展这类从高塔落到平地的法术,梅仑总是轻飘飘的双足点地,斯文优雅不掀起一点尘土,哪有这样豪迈?
然而略一细想便能明白,梅仑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无法长时间维持魔力。
两旁传来“咚咚!”几声,骷髅奴紧接着跳下,老大跟阿灰骨骸最沉,早玛丽半个眨眼的时间落地,他们俩双腿外开,膝盖弹簧似的曲起又立刻站直。
玛丽是夹着腿着地,膝盖一高一低,身体有些晃动,顿个一下才站起——由此可看出骷髅奴的实力差距。
而阿呼不愧是阿呼,他直接“砰!”的一声以正面摔落,随即若无其事的扶正脑壳上的钢盔,摇头晃脑地爬起。泥地上的大字型坑洞,应该就是他这落地方式给压出的。
“来,注意脚下。”梅仑松开手,让莱瑞靠着他站好。
莱瑞没穿鞋子,他全身上下的衣服破烂得仅能勉强蔽体。
赤裸的双足踏入泥地,湿软的泥巴挤入脚趾缝间,莱瑞眨了一下眼睛。
他喜欢泥巴湿凉的触感,小时候曾故意赤脚在烂泥堆里奔跑,此时的兴奋更胜当时,忍不住又往泥地多踏个几下,踩出“啪嗒啪嗒!”的泥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