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把林北石赶了出去。
“你真觉得我是叫你过来陪的啊,”王奉来得意洋洋,撕开一包安|全|套拍在林北石的脸上,“告诉你,我现在看不上你了,滚吧!”
“你不是有本事吗,再去找个金主啊!”
粘腻的触感让林北石有一阵犯恶心。
但林北石没想走,他至少要拿回他所剩无几的东西。结果他被泼了第二桶冰水,保安生拉硬拽把他拖下了楼,守在门口不让他进去。
林北石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最后离开了。
夜晚的榕城人来人往,林北石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湿透的衣裳甚至都在夜风的吹拂下半干。
这一段路,林北石想了很多东西。
他试图给自己找点快乐的回忆,比如说和妹妹一起玩,帮奶奶做饭。
但是更为庞大的悲哀还是湮没了他。
亲人患病,居无定所,自己也身陷囹圄,没用得很,林北石想。
他走了快一个小时,来到距离庐南小区不远处的人民公园。公园不是特别亮堂,他来到公园水湖的旁边的长椅上坐着,周围也没什么人,只有绿植随着夜风沙沙作响,面前的人工湖水波荡漾。林北石看着面前的黑黝黝的湖水,里面倒映着一轮弯弯的月亮。
他盯着那月亮很久。
而后他跳了下去。
他像是要去追寻残月的星星,毫不犹豫地跃入湖中,石子入水般的声音在夜里响起来,溅起一片水花。
没有人现他从这里跳了下去。
运气好的话,跳下去的那个瞬间,林北石想,明天早上会有人在这里现我的尸体。
水淹没过头顶的时候,林北石胸腔里面的气被水压得一点点减少,湖面冒出一连串的小气泡。
走马观花般的场景在他眼前走过,林北石突然想起来今天是7月23号。
这是他的生日,今天他满2o周岁了。
留在王奉来那里的手机嗡嗡响着,许向前给林北石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无人接听,他只好了一条消息。
“北石,二十岁生日快乐。”
王奉来烦躁地把那手机往桌角狠狠一磕,本来就屏幕碎裂的破手机在他手底下寿终正寝,屏幕彻底碎裂,露出里面的芯片和线路。
而在湖水里面,就在林北石要因为窒息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又猛地一蹬,将头露出了水面。
他大口的喘气,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疼得厉害,他从湖里连滚带爬地上了岸,整个人几乎要虚脱了。
至少不能现在就死了,他把自己拖上岸,小妹还在医院等她。
“到了。”6景文的声音骤然响起,林北石把自己从放空中收了回来。
他跟着6景文下了车,来到了6景文家里面。
一进门,他才现自己的鞋上还沾着泥,于是就站在门口的地毯那不动了。
他环顾一周,没现那个小孩子在。
按孩子的年纪,他应当是6景文的弟弟。
6景文回过身,从玄关的鞋柜里面拿出来一双一次性拖鞋:“先穿这个吧。”
换鞋的间隙,他给林北石拿了一套衣服。
目视来看,他们两个人几乎一样高,但论身形来说,林北石要比6景文消瘦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