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玄想到謝狁說的那些話,沉默不語。
王靈璧在旁哭道:「我不要嫁謝五郎,回去我也絕食去。」
一時之間,當真是愁雲罩車,哭聲不止。
馬進烏衣巷,王、謝二家對門建府,各占半側街巷。
過此烏衣巷者瞻仰二府的廳殿樓閣,崢嶸軒峻,無一不艷羨,可現在王之玄看著整齊儼然的屋舍,只覺壓抑。
及至入府,王靈璧見銜月亦步亦趨,頓時怒從膽邊生,道:「謝狁算什麼東西?你不會以為阿爹真的會聽他一句話,就請出家法來治我吧?這是王家,不是謝府,不是謝狁可以撒野的地方。」
王靈璧雙目猙獰,銜月卻不急不躁,福身道:「見了王丞相,奴婢自有道理。」
王四郎聽了也稱奇,轉頭拉著兄長問:「什麼情況?」
王之玄明白其中關節,卻不欲多言:「休要理會此事。」
從前王家還能與謝家平起平坐,不過是北朝戰亂,紛爭不止,自顧不暇,所謂兵權掌在謝家手裡,也不過是撐個場面,偶爾料理幾個土匪而已,算不得什麼。
可自從謝狁從政,他有意推行軍政改革,改良適用商君之法,鼓勵軍功,又勤勉督促操練,培養親兵,已養出一隊只效忠他的虎師狼兵。
現在胡馬欲窺江,能保護建鄴以及世家那累重家產的只有謝狁的北府兵,王家還有什麼底氣和謝狁抗衡?
從前王之玄或許還不懂謝狁怎敢背棄祖命,自立自廢二帝,現在他終於知道了,或許在謝狁改革軍政時,就已經料到了今日之政局。
果不其然,王丞相於會客廳接待了銜月,聽銜月陳完謝狁的命令,王丞相的臉色算不得好,那些憋屈氣憤盡往王靈璧身上刮去,可他不能動怒。
他還要保全王家的臉面。
王丞相扶著把手,把椅把抓得留下了五指的汗膩痕跡後,方才道:「請家法。」
王靈璧不可置信:「阿爹?難道不是你們說,九歲孩童怎當天子?隆漢村婦怎配為公主?我不過重複了你們的話而已,為何要打我?」
「閉嘴!」王丞相暴喝,「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王靈璧不服氣:「你沒說過?那為何那孩子進宮快滿月了,還不給他行登基大典。」
王丞相道:「登基大典要擇吉日,故而耽擱,眼下已經在籌備了,何況登基大典何等大事,自然要好生籌備,拖個月余是常事。由不得你藉此造謠,懷疑你父忠心。」
他發了狠:「拖出去家法伺候。」
王四郎:「阿……」
王之玄抬手攔住了他,王四郎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他陌生起來,記憶里最灑脫不羈的二兄,入宮了才幾日,也變得滿腹心事,憂心忡忡。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