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私心。
因为万人坑里都是我们的同胞,他们是入侵者掉的,现在轮到入侵者得病,在我看来是罪有应得。
可是,我不能放着同胞的尸体不管,烈士应该归乡——我是去带他们回家的。”
可惜,光明正大装尸体是不行的,他们不会让我们走,所以我们带着好多辆矿车,声称清理尸体的报酬就用矿石抵债。”
重阳看着江菱,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
“江老板,我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可是不代表在国家大义面前,我会傻乎乎放弃尊严,去赚狗崽子们不干不净的钱。”
江菱脑中突然闪过在伯爵酒店街道外围,那个墓园,那一座座墓碑。
“所以,你用矿车把尸体运走,而伯爵酒店外围的那些墓碑,就是……”江菱有点说不下去。
“没错。”重阳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却感觉他有些憔悴:“那是我给他们安排的安息之所,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江菱思想在这一刻形成了闭环:“所以,那些人的灵魂,在……”她再次看向玻璃外那些鱼形怪物,神色复杂。
重阳像是没听见,继续说:“我们是带着骶叕去的,那时我才决定把那里变成培养皿。”
江菱明白了。培养皿并不是私心的产物,而是……仇恨的产物。
同样也明白,也许魔族不是没试过开,只不过都被骶藤树变成了养分。
怪不得她看到冰琉璃里那么多尸体,怪不得,那里多少年还是未开矿窟!
“那你现在难道没有意向把开采权拿到手吗?”江菱又问。
“想过。”重阳十分肯定:“但是直接争抢是不可取的,毕竟魔族是不会放过这种矿窟的,财富总是遭人惦记。”
“也许你还不知道,这场演出主办方,就是魔族。”
江菱明白了,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和自己来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秒你就要让我帮忙了?”
重阳点头,红色的眼眸抬起,闪动的火光分外明亮:“这是我的复仇,你愿意一起吗?”
江菱脸色终于平静下来。她聆听着那些愤怒的呐喊,却不再烦躁:“这么说可太见外了,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等会儿到了演出中途,”重阳拍了拍玻璃,神色柔和,声音小了下来:“靠你们了,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