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微的情报果然准确,排球场上一个孤单的身影,数九寒天居然只着运动服。
黄建峰脱下已经被蹂躏成酱菜的大衣,满面春风上前套近乎:“嗨!哥们,一块打成吗?”
傻大个乐呵呵回一个热气腾腾的笑脸:“成啊。”
峰子挠挠脑袋:“我不会打啊。”
“没关系,我教你。”
一来二去拜了师徒,黄建峰趁热打铁继续套近乎:“哥们是叫陈东吧?咱们见过。”
“没错,我记得你,你是苏微的朋友。”
峰子小心试探:“你对苏微印象怎么样?”
“不怎么样。”
糟糕!“为什么?”
“以前满爱听他的节目,可现在居然只播新闻了,可惜了那么好的嗓子去拍马屁。”
这家伙说话爽快,我喜欢!只是……这根红线怕是牵不上了。
“嘿!哥们的球打得还有点水平,你真不会?”
“真的不会,以前只练过足球。”
“是吗?我也喜欢足球。”
“真的?”
两个球迷相见恨晚,兴高采烈讨论起球经,把正事一股脑儿忘了个干干净净。
不穿大衣的下场是黄建峰当晚便高烧不退进了医院,可怜苏微相思病未愈还得侍侯哥们,两个人的新年过得是凄凄惨惨分外冷清。
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黄建峰满面羞惭打道回府,临行前送给苏微四个字:“好自为之。”
6
相思难耐,相思成灾。
四层的厕所成了苏微的革命根据地,每天埋伏在窗口监视着排球队的一举一动,从小做眼保健操的良好习惯帮了他的大忙,用不着望远镜也能把傻大个盯个清清楚楚。
可恨傻大个锋芒在被却浑然不觉,天天乐呵呵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偶尔抬起头,恍惚看见四层厕所有人影闪过,便嘻嘻一乐,喊一声“鬼啊——”,把四周追随的姐姐妹妹吓得呜哇乱叫。
直气得苏微蹲在地上掉眼泪。
渐渐地就不敢再去了,这个人和自己根本就是异面直线,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时候。偶尔在路上看见,远远地就先绕开,不再敢去看一眼。
梦里,开始有个大大的10字,张牙舞爪地向自己示威追杀,拼命逃窜气喘吁吁地醒过来,不该湿的地方全湿了。
身体越来越糟糕,血压已经低到了危险线,校医开了一大堆的药,告诉苏微若是再不见效就立等住院。拿着药走出来,一头碰见两个人扶着陈东往里走。
一下子就把什么都忘了,冲上去惶惶张张语无伦次:“怎么了怎么了?”
倒把傻大个吓了一跳:“没什么,打球的时候崴到脚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马上就要联赛了你还不注意点?!伤得怎么样?我看看!”心急地蹲下去就要剥傻大个的鞋。
吓得陈东往后躲:“不用了不用了,没什么大事,我让大夫擦点药就行。”
拉扯之间惊动了医生,两个队友赶紧把陈东架进去,傻大个回头留下一句:“同学,谢谢你啊。”
苏微茫茫然回一句:“不客气。”眼睁睁看着人家没了影,想起那一声客套到极点的“同学”,忽然意识到傻大个压根就不认识自己,不由得悲从中来,一个用力站起来,登时天旋地转,手里的药撒了一地。
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