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勛加重語氣道:「這一次再許,絕不會滅了。」
許聲寒嘴角彎了彎,「是啊。」
可惜紙燈籠不是孔明燈,沒了火它也飛不起來。
見到院子裡的燈籠時,許聲寒就隱隱約約有了猜想,那裡面有一個形狀特別像孔明燈,可能是製作的人手藝不精,有些歪歪扭扭的。
估計是段勛找人做的。
「燈籠很漂亮,我很喜歡。」
許聲寒笑了笑,「謝謝段學長。」
段勛猝然抬眸,直直的看向許聲寒。
他甚至忍不住微微挺直了脊背,忍不住像追問「你叫我什麼?」又怕問了許聲寒不肯回答。
段勛太久沒有聽見這一句學長了。
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過特別甜蜜,最親密的稱呼就是「學長」。
許聲寒結婚後每次叫「段學長」都像是含著糖球,甜絲絲的。
後來,他就慢慢的不再叫了。
有時候是「段總」,有時候是「段先生」,冰冷又疏離。
這一句學長,實在是太讓人懷念了。
段勛臉上露出一個似哭的笑容,輕聲道:「不客氣,學弟。」
他今天早上聽見護士在討論燈籠的做法,才恍然想起又快要到節日了。
許聲寒當時那個未許完的願望突然浮現在他腦海里,無論如何都無法釋懷。
段勛問了護士做法,親自動手做了一個,他第一次做身上又帶著傷,做得歪歪扭扭。
一向講求完美的段總怎麼能容忍這種殘次品,正要重做一個,被護士和醫生硬生生的攔下了。
做一個他胸口就已經隱隱有血跡了,再來一個還得了?
可段勛固執起來誰也攔不住,幾位醫生圍著誇了那破爛燈籠半小時,直誇成天下第一精緻的小燈籠,段勛才勉強同意把那個燈籠掛上。
平時冷冷淡淡、不近人情的男人,竟然托著燈籠認認真真的許了個願。
醫護人員沒有嘲笑。
他們幾乎都能猜到男人許了什麼願望。
好在最後,這個破破爛爛的燈籠沒有遭受那個人的嫌棄。
溫馨的氣氛沒維持多久,就被許聲寒打破了。
「段學長,我很感謝你最近的照顧。」
這話說的太客套,段勛眉心皺起。
許聲寒接著說道:「但是你也有自己的生活,臨近節日,叔叔阿姨應該催你回家了吧?」
還有段勛公司的問題,怎麼能隨隨便便的就把股權賣了?
許聲寒輕聲勸了幾句,還是儘早回去,看看能不能稍微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