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則飛奔著下了馬,大步跑過來,把林舒從下到上瞧了個遍,一看人還能站著,雖說後脖頸腫了點,但好歹沒什麼大傷,又瞧了瞧林舒後邊,褲子屁股上也沒血,就當即鬆了口氣,然後還眼神敬佩的朝林舒說了句話克烈話。
林舒是沒聽懂,但是他現在心急的很,沒管阿勒奇怪的眼神,反而問起昆吾,問起他們神秘的祭祀。
只是阿勒雖然是下一任祭祀,不過他還在學習中,漢話沒有張玉良好,這麼複雜的事情一時間阿勒也解釋不清楚。於是他轉身帶著林舒就上了馬,回村子去了。
一眾人到了開闊的草地上,阿勒還往空中放了個明亮的焰火。
遠處還在搜尋巨狼和林舒的摩厙等人一看焰火,便都調轉馬頭,飛奔著往回趕,張玉良被顛簸的不行,但是依舊要求提,他急啊!
於是,在祭祀之後原本冷冷清清的村鎮,再次變得熱鬧起來,大家的臉色都輕鬆了不少。林舒沒事就好,族長雖然失去神志化成了巨狼,但也沒有什麼能傷害到他的,只怕他自己失去神志的大殺四方呢。
而且派出去的小隊四處查看,東山中並沒有動亂,那看來族長就還能稍稍控制自己。
林舒歇了口氣,穿著一身阿勒的淺紅色袍子,坐在桌邊,邊吃飯邊聽張玉良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張玉良抽了一口菸袋,整個人仿佛氤在了青氣裊裊的煙霧裡,神色悵惘。
「東山,原本是沒有大霧包圍的。」
林舒一聽和大霧有關,當即放下了碗筷,仔細聆聽。
「只是東山周圍都是山脈,人難攀越,唯一的出口方向稍微設置了些迷陣,讓外人不會誤闖進來而已,族中人一直自由的出入,有的可能會想去外邊看看,不過大部分更願意留在山中隱居。」
張玉良又吐出一口煙,「我當年太年輕,就想著出去瞧一瞧,誰知道,外邊正是戰亂時候,先是軍閥混戰,後來就是侵略戰爭了。」
林舒聽到這裡,不由的驚訝,他算一算時間,眼前看著也就六七十歲的張玉良,怕不是已經一百多歲了!
張玉良說到這裡直搖頭,「民不聊生啊,那幫狗日的殺人如草芥,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一城一城的死,眼看著國家要淪陷,當時的狼神族族長就帶著一些狼神族,出了東山。」
「族長他說,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誰都無法預見,族長他曾經歷多麼艱難又壯闊的歲月,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族長回來過一次,帶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人,身後都是追兵,我們殺了追兵後,東山就漸漸不安寧,總有人再試圖尋找東山的入口。」
林舒聽完點頭,打仗麼,那樣艱難,說不準那族長在外頭像昆吾一樣變狼了呢,這樣大的秘密總會引來覬覦的,況且那個時期又混亂。
「族長還是帶著人走了,一走又是很多年,不過東山附近再沒人來過。我們全族的人都在等族長回來,最後……」
說到這,張玉良有些說不下去,渾濁眼中有淚。
「最後,我們等回來一隻怪物,他還帶著一個幼崽,族人們還是看到怪物的玉牌,才認出來,那就是族長了。」
林舒也一時間無法言語,他已經猜到了那個幼崽是誰。
「直到後來那個人也回來了,族長才漸漸恢復成人形,就從那時起,東山就已經有霧了,就此與世隔絕。沒多久,兩人就一起去世,族長臨終前把幼崽交給狼群撫養,並告誡我,昆吾或許成年儀式的時候會有異變,謹防他失去神志。」
林舒暗暗心驚,人出山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就這樣了,難免讓他想起一些冷酷的實驗之類的,心裡有些難受。
就此,他已經完全原諒了昨夜那隻巨狼對自己的所作所為。
「於是我們守了這麼多年,只是昆吾族長並沒有表現出要成年的意向,就也相安無事,直到前一段時間,唉,一切都是命數,不過好在族長他成功化成狼身,接下來只要喚醒他身為人的意志,想必也能恢復回來,只是。」
林舒聽到這就著急,只是什麼,怎麼說到關鍵地方就不說了。
張玉良看了一眼林舒著急的神色,覺得,接下來的事也許能成。
「只是我們難以接近族長,即便走近了,一是喚不醒他,二是會受到攻擊,就如祭壇上一樣,摩厙都難以阻擋一二。想當年老族長甚至是怪物模樣呢,不是那人回來之後也復原了麼,所以這種事,估計還是得伴侶來解決。」
林舒聽到這一愣,緩了好一會兒,而後也不看目光殷切的張玉良了,反而拿起碗筷,開始往嘴裡迅扒拉飯。
阿勒就見林舒都快把嘴裡的筷子咬折了,想去勸勸,不行就想別的辦法吧,也不能逼著人家外來的人幹這事啊。
不過阿勒還磕磕巴巴的沒說幾句,林舒就已經扒完了一大碗飯,他「嘭」的把碗筷往桌子上用力一放,站起身看著張玉良。
「說吧!要怎麼幹!」
第18章舊藏地
雖然林舒放了話要去試一下,但一問具體怎麼做,張玉良就沒聲了。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畢竟當年族長根本就不在他們身邊,也沒留下什麼記錄之類的,所以他們也就知道個大概。
林舒想了想,「要不我先回狼巢去吧。」
他覺得巨狼還是會回到狼巢的,畢竟說起來,那裡才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