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禎來到城門之上,見李啟華擺了一道茶,然而自己坐在榻上已經飲了起來,可以說是毫無待客之道。
楚禎並未在意,而是躬手一揖,坐至對面。
李啟華抬眼,見楚禎佩戴面具,還是長安有名的半柳巷花魁面具,嗤笑厭惡道:「閣下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楚禎答道:「在下面容醜陋可怖,既怕驚擾將軍,更是在下自己萬分自卑,佩戴面具方可自如開口。」
這一番話,把李啟華前後都堵住了。
楚禎若只說怕驚擾李啟華,李啟華便會說本將軍不怕,現下李啟華再強硬,也不會讓楚禎必須摘下面具。
李啟華清清嗓子,轉而道:「你在城下談及,願做蠻離荒的馬前卒,前去擊退欒國軍?」
「正是。」
「岐風寨所處地勢居高,的確可以比蠻離荒更早得知欒國軍隊的動向,但其一,岐風寨寨中皆為山匪,並無正規軍的素質與軍備。其二,岐風寨與朝廷陣營不同,既然岐風寨駐紮之地我軍完全可以取而代之,自己與自己形成掎角之勢,何須藉助你們的力量?」
楚禎飲下一杯茶,緩緩只道來五個字:「聖旨不可違。」
李啟華手中杯被捏的嘎吱響。
楚禎繼續道:「當年陛下只在蠻離荒待過短短一月,並未來得及視察蠻離荒四周的地勢地貌。只是因為了解蠻離荒對中原的重要之處,所下聖旨便格外保守。而李將軍任蠻離荒守城將領一年之久,至今未向朝廷上報蠻離荒真實地勢請求聖上重下聖旨,便可見——李將軍不認可如今的聖上。」
「大膽!」李啟華拍桌而起。
楚禎偏頭向後,目光掃了一圈在屋內侍候的隨從。
李啟華立刻瞭然,下令道:「都下去!」
屋內再無閒雜人等,李啟華怒道:「你究竟是何人!」
「在下是何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下可以給李將軍帶來突圍之策。」
李啟華沉默片刻,道:「你繼續說。」
「若在下了解的不錯,李將軍正是那時前來支援蠻離荒戰役的益州守軍。蠻離荒戰役的慘烈李將軍親眼所見,更是親身所歷,自是比那當今聖上更深知蠻離荒的重要之處。可李將軍擁兵十萬,前有楚家軍前車之鑑,李將軍不敢違抗聖旨又不認同聖旨,便形成了現今的左右為難之境。」
「你的良策便是你們小小山寨替我們出兵?這置我們十萬守軍於何等恥辱境地!」
楚禎笑笑,安撫道:「功績自然是李將軍及十萬將士的,只是在這亂世之中,岐風寨尋求一方小小容身之地,亦能為保家衛國盡一些綿薄之力罷了。」
李啟華被稍稍說動,「三日前欒國來擾亂的一支小軍剛剛退軍,你有何計策?」
楚禎:「據在下估算,明日他們會再來犯,今日天象顯示明日將有大雨,我們何不來一個水淹敵軍?」